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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人直奔书房,一进门便目标明确地直奔自己日常休憩的小榻上,轻车熟路,从软榻的最里侧拿出一个木匣。
打开盖子,先拿出了一块石头。
明娆瞧不出这是个什么,“这是?”
虞砚淡淡笑了下,“初遇,宫中假山。”
明娆恍然,“是第一次我被人追,求你帮我那回?”
“嗯。”
明娆指着石头上一块暗红色的印记道:“这是什么?血吗?”
“你的。”虞砚道,“沾了你的血,所以我就带回去了。”
明娆一阵无言,“你竟还把它撬下来了?”
明娆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根的地方还有一处淡淡的疤痕,已经很浅了,若是不刻意去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我都快忘了……”明娆手指摩挲了下掌心,嘟囔道,“我当时流了这么多血吗?”
不然石头上怎么这么大一片的血迹。
虞砚听到了,没言语。他没说石头上其实还有他自己的,滚了滚喉结,心虚地别过头,又将石头放了回去。
虞砚方才急着哄她,一时冲动就带她来看这匣子,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委实不妥。
“算了娆娆,也没什么可看的。”他飞快地把盒子盖上,把人松开,“我去换上那件衣裳,等我。”
明娆:“……”
男人绕去后面换衣服,跑得很快。明娆的目光意味深长,缓缓下落回那匣子上。
虞砚刚把旧衣裳脱下,就听到书房的门被人打开,然后有人跑了出去。
袍子都没来得及系上,便急急忙忙、衣衫不整地走出去瞧。
被他藏回被子下头的匣子又被人打开,里头的东西有一样落在了榻上,至于是哪一样被明娆看到了……
虞砚走过去,将东西拾起。
是元帕,新婚夜的那条。
是他出发西北前,特意藏起来的那条。
沾了明娆处子血的那一条。
当时新婚夜刚过,他对她已有万般不舍,当时只以为是贪恋女子的身子,便把沾了她气味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如今再瞧,还能在心中生出万千缱绻。
若是时光能重来一回,他一定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虞砚轻笑了声,抬手捂住了额头。
轻声呢喃:“她大概会觉得我丧心病狂吧。”
毕竟哪有人去战场上还带这种东西的。
虞砚将帕子认真地叠好,又放了回去。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也不着急出去找人。
他脱掉了靴子,倚进软榻。长腿松散搁在榻上,一手支着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
微阖了眸,似乎在等什么人。
约莫没有一盏茶的时间,敞开的书房门被敲了敲,孟久知试探地唤到:“主子?您在吗?”
男人懒洋洋地应声:“进。”
孟久知赶忙走了进来,他听着声音就知道人在哪,头低着,眼睛只看着地面,步子却是一步都没迈错,熟悉得像是回了自己的家。
在离软榻还有两步时停下,“主子。”
虞砚眼睛都没睁,从鼻间挤出一个音节,“嗯?”
“您……您恕罪。”孟久知冲他抱拳拱手,“属下不该跟夫人说话。”
虞砚心情还算不错,没跟他计较,“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属下只问您近来心情如何,旁的没提。”
虞砚念叨了一遍“心情”二字,蓦地低声笑了出来。
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可是他心情若是好,孟久知的心情就不见得好了。
“每日都来本侯这,”他掀了掀眼皮,睨了眼孟久知,“你想问何事?”
孟久知清楚主子的性格,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垂首道:“您先前说的那份名单,说找人盯着,可是、可探子来报说被人灭了庄。”
孟久知咽了咽喉咙,哑声道:“三夜时间,三处都……”
“是……您做的?”
这话问得有些僭越,但孟久知却不能不问。
安北侯领兵打仗的才能无人能敌,他的剑法也是人中翘楚。
探子离得远,并不能看清是什么人进了山庄。“杀手”行迹隐秘,进山庄时别说探子,就连山庄的守卫都没有发觉。
等探子清晨时发现不对劲时,山庄早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等孟久知第三天听到第二个山庄覆灭时,他便往侯府跑了一趟,被拒绝会面后,孟久知心中的不安到达了极点。
“您这样……不太好。”孟久知硬着头皮道。
若越灵山庄真的与西戎王庭有牵扯,那么虞砚此举就实在太过冒进。
前线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正是西戎与大霖和平休战期,虽然两边并没有达成和解,但双方都有这个默契,心照不宣。
朝中的意思是希望虞砚能快点结束对战,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要再打仗了。
若是能和解最好,毕竟早几十年丢失的城池都被虞砚要了回来,他这些年还吞了不少西戎的国土,够本。
西戎王庭那边老可汗病危,新的汗位不知会由他哪个孩子继任,他们那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