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上的力量如山压来,交划的刀割出一道爆溅的火星,燕熙偏头,躲开了差点溅到脸上的星子。
宋北溟察觉到他这讲究的动作,在过招中有余力轻笑一声,抱.着燕熙转了个身,将燕熙护在身后,扬刀卡住了对方追来的第记重刀。
燕熙隔着宋北溟,品出对方有军刀的手法,立刻猜出对方是姜磊了。
姜磊能在姜氏这一辈里当上境军的大帅,暂且不论其品性如何,身手是极好的,据说力大无比,能一刀吹断马脖子。
在又一次被格住了去势时,姜磊认出了宋北溟的脸,登时目瞪口呆:“宋——北——溟。”
宋北溟单手挑开对方挥来的第三刀:“知道是我,打么?”
姜磊旋身,越转方位,追着燕熙砍去第四刀:“你怎么站起来了?”
宋北溟的手掌从燕熙腰.间游过去,勾着燕熙转了圈,把人拉着撞进自己怀里。
刀锋划转,他拨开了姜磊追到盘的刀:“你刀都架到我的人头上了,我再不站起来,任由你欺负吗?”
姜磊愣了一,手臂上被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水在地上滴出道道血痕。
姜磊忍着痛,质问道:“传闻是真的?你和这个宣隐!”
宋北溟很了解对方的刀法路数,越打越得心应手。
他想早点结束,将燕熙轻轻推开了些,他的刀锋划过圆日,刀势中隐有风鸣,直指姜磊要害:“你听说过省事了,再问一次,打么?”
宋北溟的刀势太快太重,姜磊无法闪避,只能拿刀挡了一。
金戈相击爆发出迸裂声,姜磊的刀锋豁出一道巨口。
巨大的力道震得姜磊双臂发抖,手里的刀险些脱手而出。
宋北溟的刀是路上遇到暗卫随意借的。刀不够重、铁也不够好,被他自己的力量给砍断了,他瞧着只剩半截的刀身叹。
姜磊被方才那一刀逼得猛退几步,回头见宋北溟断了刀,顿时消了怯意,提刀朝燕熙追去,高喊道:“姓宣的我有灭门之仇,今日不是他死是我亡。”
“很遗憾听到你这样说,我只好——”宋北溟弃了刀,跃身飞起,单手拎住了姜磊的后衣领,把人掼到地上,他拿脚踩在姜磊胸口上,冷峻地说:“送你上路了。”
姜磊被这一脚踩得呛出一口血:“你——”
宋北溟弯手截了姜磊的刀,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算是趁手,声音里浮出杀意:“你烦得很,不等三法司审你了,我先动手。”
姜磊看到自己的刀已横在自己颈侧。
他从刀锋中传来的悍然力度中察觉到了死亡的逼进,他恐惧地喊:“你竟然为了个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宋北溟冷哼道,“他是我男人!”
姜磊见宋北溟明明有杀意,却没有刀。
他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一样被戏弄,感到被强烈的羞.辱,破口大骂:“你要脸嘛!”
宋北溟杀意涨起,他原想要多套一些姜磊的,可这张脸骂人的样子以及背后做的事情实在让他做呕,他把刀锋扎进沙土里又抬起:“卖国才是不要脸,连骨头都不要了。”
姜磊听到了刀锋中灌了力的争鸣声,惊恐得瞳孔放大:“你——”
“按陛旨意,你现在应该在锦衣卫诏狱待审,却没去报到,反而跑来这里,已是抗旨不尊。你在境做的卖国事,证据确凿。”宋北溟刀锋沾血,“滚罢。”
手起刀落,头颅飞起一道抛物线,落在杂草丛里。
鲜血浇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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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口大的断口仍在喷血,燕熙微微偏身,避开了差点溅到鞋子的血。
他看到宋北溟的身手,心中是震撼的。宋北溟的身条件太得独厚了,刀法又凌厉强悍,然如同汉临漠所说,宋北溟会南北刀法,所有招式都信手拈来。
燕熙原有些蠢.蠢.欲.动,想着哪次有机会跟宋北溟过过招。今见到在大靖高手中能排在靠前的姜磊,竟然在宋北溟手底过不了十招,燕熙转而明智地决定,是在宋北溟面前正当个文官罢。
他这种用药养出来的能,不是宋北溟的对手。
哪怕他用的是“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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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将刀扔掷在姜磊的尸身上。
他回头瞧见了燕熙一脸嫌弃的色,他脸上的杀悄然散去,嘴角换上寻常的笑,问:“回家么?”
燕熙在烧红的夕晖里,拿鞋尖踢着石子。
他像是没瞧见杀.人现场一般,如同孩童游戏那样把石子踢得老远,扬起脸笑无邪地道:“回啊。”
宋北溟看得一怔。
若不是亲眼见过这个人在早朝上曾拉首辅马,会很容易被燕熙眼里的无邪而欺骗。
这个人的皮囊美丽又脆弱,好似等着人去划破,可里头跳动着的是一颗敢强悍的心。
现在这个人又恢复到那种文弱又易碎的状态,美好得像是一碰散了。
这个柔弱的美人,如今穿上了正四品的绯袍,绯色衬得雪.肤更加透白,夜未降,可这人已像月一般降临了。
宋北溟过去,拉起燕熙的手腕,出两步,遇到地上一滩血,他的手往滑,落在燕熙腰.间,轻轻松松地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