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是有野心的,大靖文官都得商白珩马首是瞻。
这就叫朝野内外不得不重新审视商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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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调,尚不是引人注目的。
因为宣隐的调任更加耐人寻味。
大靖官员升迁有例,官员一次多擢升两级。
宣隐本是工部虞衡清吏司正六品事,此次多能升到正四品。
可六部里没有正四品的官职,于是燕熙就非常微妙被调到都察院,接任梅筠腾出来的正四品右佥都御史。
宣隐的任命一出来,群臣都心照不宣表示恭喜。
过宣隐入仕来各种偏爱的任命,及宣隐弹劾姜溥得到天玺帝默许之事,所有人都对宣隐未来的升迁心知肚明了——要不了多久,宣隐升迁,下一步若再跳两级,就是……正二品尚书了。
这种速度已然不是升迁,简直就是飞迁了。
然而,百官也挑不出毛病,甚至连都察院里的老御使们对宣隐也可指摘。
因为宣隐每一步升迁都有重大实绩。
参刘秉、参姜溥这种惊心魄之事,普通官员一辈子能干一件就足青史留名了。
凭这两件功绩,宣隐已可在史书中立传,升任尚书不是问题。
其实也并非没有破格提拔的路数,但宣隐不骄不躁,仍按例升迁。这样一来,不仅堵了御使弹劾的口子,又获得了朝廷上下一致的赞不绝口。
更叫人心惊的是,宣隐才十九岁,前程似锦,大有可为。
朝廷内外,心照不宣,这位迟早是要入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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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的早朝,一派祥和。
朝会上天玺帝格外说话,众人都察觉出帝心甚悦,这是自皇贵妃去后百官第一次到天玺帝笑。
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偷瞧姜溥案的功臣宣隐。
燕熙如今是正四品,每日上朝都在奉天殿内了,总算不用顶日曝晒了。
他在殿内站在队尾,百官他,便都要回。
燕熙眼观鼻、鼻观心,作不知。
宋北溟全程直视前方,一眼都没转来他。
燕熙的目光不甚在意扫过宋北溟的背影,天玺帝一说散朝,他就随人群走了。
宋北溟的轮椅由都越推,走的不快。
燕熙路过宋北溟时,一眼也没瞧他,且走过去后半点回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竟是谁也不理谁。
宋北溟望燕熙施然远去的背影,甚至都要怀疑夏先生与他说过的“荣”的药效了。
论理“荣”应当是依赖“枯”的,并且会随接触变多而越来越依赖。
可那冷情的人,自十天前接走他的一件披风之后,再也没找过他。
虽然燕熙还是每天还用北原王府的绿呢马车,却一次也没找方循问过有关他的向,让方循给带话就更没有了。
宋北溟想:真是冷酷啊,连正眼都不给。
而宋北溟身为“枯”反而越发强烈想念“荣”。
不……宋北溟法欺骗自己,他想念的,其实是燕熙的味道。
宋北溟捏手指,那上面留的对方的体温已然淡去,他想:情的负心汉,在弹劾姜溥的朝会上,那一眼又勾又撩又推拒,是有求于他才勉强给的。
用完他,转就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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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越是在前几日回到靖都的,原本是要安排去防卫燕熙,但宋北溟担心燕熙那挑剔的性子熟悉了方循之后不耐烦都越,便把方循全留给燕熙用了。
方循是正四品的明威将军,也要上早朝,下了朝便非常自觉跟燕熙走。
对此,百官第一次到时,实不可思议了一阵,到今天已见怪不怪。
在百官来,北原王爷和新科状元郎搞到一起的事情,早朝相继迟到到弹劾姜溥前后出手,已然坐实。
现在此二人连遮掩都免了,光明正大共用护卫,文武百官已震惊到麻木了。
而且这两位当前大红人之事的事情,显然天玺帝也知道,连皇帝都没说什么,大家也就心领神会开始隐晦祝福。
两当事人默契对此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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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今日散值,出了都察院就觉出不对劲。
暗处有人在盯他。
北原王府的绿呢马车照常候在大门外,方循见到他,便跳下马车拉开车门。
燕熙扫视一圈,大致判断了对方的方位。
所来之人明知方循会来接他,还敢布网来刺杀,身手必定在方循之上。
燕熙在马车前止住了步子。
他在脑中盘算:没有方循,他一人应该能全身而退,而加上方循就不一定了,他既要护方循,还要解决在方循面前暴露武功的问题,有点麻烦。
于是燕熙说:“方将军,今日我想自走走,你先回吧。”
方循微愣,他想说这是他的任务,话在喉咙滚了两遭,在燕熙冷淡的目光下,还是咽回去了。
他这半子比他正子还难对付,说话更是说一不二,他若是敢有忤逆,接下来一阵都要不顺。
方循能架车回去了。
回到北原王府,宋北溟见方循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立刻黑了脸问:“怎么不跟他?”
方循苦脸道:“宣大人不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