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脸惊讶,从来不知道瑭王殿下还有这等隐秘之事,也只有魏平一心想要抓他的马脚,才会追查得这么彻底。
“只要姐姐对他起了疑心,那我就有机会搞到盛家的小娘子……”魏平哼哼几声,莫名得意,就仿佛已经看见仙姿佚貌的小娘子坐上花轿抬进魏府的场面。
他搓了搓手,他还没有尝过门阀高贵的小娘子,不知道会不会别有一番风味。
“咳——魏郎君。”
一个小内官尖声唤他。
魏平与小厮齐齐回过头。
身穿茶驼色内官服饰的小太监正站在扶桥上遥遥冲他行礼。
“啊,是瑭王殿下!”小厮忽然抽了一口凉气,率先发现小内官身后走出来的男人。
瑭王封砚,面若冠玉,神清骨秀,饶是魏平是再怎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龙子的矜贵气就是能压住人。
平白无故就让他感觉背脊有点跨了下去。
魏平不服输,努力地昂起脑袋,从鼻孔里哼了口气,表达对封砚嗤之以鼻的厌弃。
封砚凤眸低沉,还携着从殿内带出来的一丝阴郁,尤显得漆黑的瞳目深不可测,漫不经心地横来一眼,就让人蓦然感觉心被人擒在了手里,狠狠地攥了起来。
小厮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往魏平的身边一靠,像是下意识找了一个庇护一样。
人静静地目送着他走远,谁也没有再动一下,就仿佛真正被他的气势所威慑住。
直到那片素蓝的衣角消失在路的尽头,魏平才忽然醒过神,连忙拳打脚踢把小厮推搡远了些。
“干什么!干什么!你躲着他做什么?”
“奴、奴有些害怕。”
魏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把小厮踹了一脚。
“怕他,你怕他!他就不过是个冷面木头,怕个屁啊!”
小厮痛得哎呀哎呀躲,口里还结结巴巴回道:“可、可是奴听说过,瑭王殿下也不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之前那齐相臣还有严相公的事,奴有些怕……”
魏平被小厮的话影响,忽而感觉身上冷嗦嗦。
就好像封砚刚刚的那一眼,凛如霜雪,暗藏杀机。
“魏小郎君,官家与圣人还在殿内候着呢!”小内官在前头清了清嗓子,恭敬地道。
魏平想起正事,赶紧抹了两把头发,匀了匀呼吸,大步一跨,决定把封砚的‘威胁’抛之脑后。
*
端午过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盛则宁已经在府里安分了四五日了,苏氏觉得十分奇怪,传她来问话。
一进来,先从冰鉴里拿起一个冰镇桃子,盛则宁懒洋洋地趴在美人榻上,打着哈欠回话:“不是说好了嘛,端午过后我就在家里给您念诗、弹琴、拨算盘。”
正在桌子上拨算盘的苏氏闻言抬了抬眼,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鬼话:“可我也没见你念诗、弹琴或者拨算盘啊?”
“我天天往外跑的时候,您嫌我不回家,我现在乖乖呆家里,您又嫌我烦,娘,您真的很难满足耶!”盛则宁嘀嘀咕咕。
“少打岔,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瑭王殿下又闹矛盾了,我怎么听说这几日他陪着一位小娘子游湖吃茶的。”苏氏账本也看不下去了,把册子一合,算盘一推,就走了过来,坐在美人塌上,拍了拍盛则宁的背。
“你起来好好说话!”
盛则宁这几日没有出府,哪里知道自己与封砚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的的确确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也不可能惹到封砚忽然就‘见异思迁’了吧!
不过关于这位小娘子,盛则宁也是听见了一些风声。
主要吧,上京城的小报实在神通广大,什么犄角旮旯里发生的事它都能给你扒拉出来。
毕竟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全靠它丰富了,也难怪销量一直很不错。
说回那和封砚成双成对出入上京城的小娘子,出身名门世家的琅琊王氏,正是那日赵闲庭跟她提起的那位小娘子。
思来想去,也觉得有些晦气。
封砚都没有陪过她游湖吃茶,他现在却肯陪这王娘子。
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想啊。
不是他不懂这些风花雪月的把戏,而是她不值得耗费那些玩乐的时间。
“瑭王殿下可有跟你说什么?”苏氏心里也有些急躁,外面的风声让她感到有了危机,偏生自己女儿像个烂泥一样扶不起来。
“没有,没说什么。”盛则宁啃着桃子,声音都含糊不清。
如果要彻底分开,也该体面告别。
“姑娘、姑娘!判了!判了!”竹喜喜悦的声音在母女两沉默的对峙中显得尤为突兀。
苏氏恼道:“这么吵吵,出了什么事了。”
竹喜是有些得意忘形,这才在苏氏屋中失了礼数,一张脸又是狂喜又是羞愧,十分别扭。
“见过大娘子。”
盛则宁坐起身,贴心给她解围,“什么判了?”
竹喜看见苏氏脸上不喜,但是也没有阻止她回话,就脆生生道:“姑娘,是那管修全的事,已经判了。”
盛则宁一愣,把管修全送进南衙大牢本就是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