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模棱两可,不知道是指他并没有公务劳累,还是指他身体并不虚。
四人喝完,也没有多坐,起身就走,颇有种此地风水不佳,不宜久留的样子。
店家还纳闷,怎么没有多喝一些,今日难得有续杯的活动……
重新走上路,安静没过多久就被薛澄打破了。
“听说三姑娘与瑭王殿下认识已久,果然对他关怀备至,好生让人羡慕。”
不知道为何他要提起这个话题,盛则宁脑内警钟大震。
“不熟、不熟,只是听闻瑭王殿下为官家做事,日夜操劳,确实要注意身体。”
她再关怀,也不能往这方面关怀。
虽然她也不太懂,只是被人提点过与郎君说什么也不能说身弱体虚、肾阳双亏的,这些都是骂人的话,会戳人心、捅人肝,遭人记恨。
封砚抬手,挡住一侧斜滑下来险些敲到盛则宁头顶的旗杆,淡声道:“公务尚能应付,无需记挂,倒是希望下一回不会再听见你仗着我的名目偷溜出府,让我难以交代。”
薛澄脸色一僵,眸光又落寞了起来。
盛三姑娘说不熟,但是瑭王殿下却又说她仗着自己的名目溜出府,这究竟是熟还是不熟?
“就那一次!”盛则宁捂着脑袋嘀咕了一声。
封砚还记得这么牢,是打算跟她秋后算账?!
封砚又将目光越过盛则宁,对另一侧的薛澄道:“薛世子初来乍到,不急一时,日后会有机会与盛大人相熟。”
盛则宁恍然。
难怪这个薛世子面对她的时候有种莫名奇妙的羞赧和兴奋。
原来是想结识她爹爹。
的确,她偶尔是会遇到一些小娘子故意来和她攀谈,其目的是受了父母之命,为了自家兄弟的前程来结交她的,希望可以得到她爹的提拔与襄助。
薛澄脸上愕然一瞬,很快又收敛起来,急忙对盛则宁道:“我、我虽然不识得盛大人,可是我认识盛老,盛老出使西涼的时候,父王就带着我一路相送,我很敬佩盛老学识渊博、高风亮节,若不是盛老不能久留边塞,我父王还希望我能拜他为师。”
“你见过我祖父?!”盛则宁顿时起了兴趣,人都跟着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些。
竹喜不得不拉住自家姑娘,以免她太名目张胆地靠了过去。
竹喜是知道的,自家姑娘对盛老太爷的崇拜与敬爱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要谁提起,她都会很高兴。
在盛则宁心里,盛老太爷也是个英雄,不该被人遗忘。
“见过的!他还曾对晚辈说过,他有个最喜爱的孙女,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带她一起来看塞西的风光。”
薛澄想起盛老还是在得知盛则宁身份之后,不过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他竟然在很多年前就无意中从盛老的口中得知了盛则宁的闺名。
这话祖父也曾对盛则宁说过,但是他去世的早,就变成祖孙两不能完成的遗愿。
盛则宁想到这里,眼圈有些酸胀。
“可惜他最后一次回来没多久,就因瘴病去世了。”
薛澄走近一些,情真意切地道:“姑娘节哀,以后姑娘肯定还是会有机会去塞西,看盛老想让你见的大漠落日、草长鹰飞。”
“谢谢你,薛世子。”盛则宁听他的宽慰,抬起头,由心而发地朝他感激一笑。
可她心里清楚,除非自己嫁出上京,不然爹娘不可能放她去塞西,去那个曾经害了她祖父早逝的陌生地界。
从封砚的视角,虽然只能看见盛则宁小半侧脸,但由薛澄忽而通红的脸。
他不难猜出盛则宁对他笑了。
她笑起来定然是转盼流光,霞光相应,像是含苞的花初初绽开花瓣,让人色授魂与,情荡心迷。
可今日,她还一次都没有朝他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