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活像谁欠了他八百贯钱。
这是什么情况?
盛则宁反省自己,她没捅马蜂窝吧?为何感觉浑身不自在……
“姑娘、姑娘,要不然我们先去喝杯饮子吧?”竹喜虽然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但是她与盛则宁同感,越走越热,心里还发慌。
总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会像是头顶被大山压着。
盛则宁就回头问两人,问他们意下如何。
薛澄道:“正好我也有些口渴。”
封砚道:“都可。”
张家炊饼店的对面搭着一个简易的凉棚,棚下放置了几张桌椅,这就是卖香引子的脚店。
卖香引子的人正站在几口大锅前,不时搅动着勺柄,让锅中复杂香气散了出去。
“小娘子要喝什么?”店家热情招待。
盛则宁抬头看着挂在竹梁下一排竹牌,很快就择定了薄荷饮,回头又问两人。
封砚看向她,很随意开口:“你选就是,我不挑。”
薛澄本来已经看过招牌,此时也道:“我也一样,不挑的。”
把难题都扔回给了盛则宁。
盛则宁一个头两个大,无力地问竹喜,“……你要什么?”
好在竹喜不别扭,自己就和店家道:“我就来个木樨熟水吧。”
盛则宁盯着木牌子,皱着眉毛纠结了一会,要了剩下两样。
没一会,手脚利索的店家就准备齐全,送了上来。
薄荷熟水给了盛则宁,木樨熟水给了竹喜。
封砚手边放着一杯固金饮,薛澄端着三百熟水。
两人齐齐看向盛则宁。
“我也没喝过,看着新奇就点了,你们尝尝?”盛则宁眨了眨眼。
谁要这两人都不自己拿主意,就是不好喝,也怪不得她。
其实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给他们点上常喝的那几样,可是盛则宁偏不,她就不想惯得他们这些坏毛病。
若是不好喝那更好,下回肯定不会让她来拿主意了。
盛则宁眼底压着得意,面上还显出担忧道:“不知道合不合两位口味。”
店家还没走远,听见这话,立刻又小步窜了回来,憨笑道:“不若小人给两位客人介绍一下。”
他先看向面目和善一些的薛澄。
“客官您这杯三百熟水是用百合、白芷、白附煎熬而成,具有祛风止痒、美白祛斑之效,最适合像这位客人晒黑后,恢复白皙之用呐!”
薛澄心里一咯噔。
他知道自己的肤色深,没有瑭王殿下白皙,但那是长年累月的日晒所成,一日两日只怕是养不回来,看来以后他得多留意防晒。
果然上京城的姑娘都喜欢肤色白的。
要不然盛三姑娘也不会这样隐晦地提醒他。
盛则宁听到这里已经察觉不对劲,对面薛澄的反应来得很快,一听明白就脑袋一耷拉,又变成落水狗般无精打采。
活像是她故意骂他黑一样。
盛则宁好冤。
这要是叫三白熟水,她还能猜出一二,是与白有关系,这叫三百,她以为是比较贵呢!
瞎蒙乱撞果然是容易踩大坑,盛则宁带上歉意的目光。
她并不觉得薛世子生得肤色较深有什么不好,明明看起来很阳刚结实、孔武有力,比那些文弱书生瞧着可靠。
“其实薛世子这般看着很是健康,倒不必追求过白。”盛则宁诚恳地开始弥补自己的疏漏。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薛澄马上就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多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姑娘啊,还不嫌弃他生得黑。
听见盛则宁的话,封砚下意识伸手去摩挲粗糙的瓷杯边缘,自己的指头在粗陶上显得白的刺眼,他压低的眼睫掩下不被人看清的情绪。
虽然他不黑,可也绝非文弱之人。
盛则宁这边安抚完薛澄,另一边她更担忧固金饮又是个什么东西。
店家擅长察言观色,所以面对封砚时开口更谨慎小心,然而他每一个字蹦出来,盛则宁的心就大跳一下。
“……至于这这固金饮更是名贵,里面有肉苁蓉、熟地黄、杜仲、枸杞子等十几种草药熬煮过滤,具有补肾助阳、强筋健骨,祛疲延精,对年轻小郎君大有裨益哩!”
他好歹没敢对着封砚那张矜贵的脸说,也很适合看起来有点虚的郎君您饮用呢!
但是盛则宁还是觉得这一行字仿佛就烙进了封砚心底,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用那样奇异的眸光看她。
就……就好像还在等着瞧她要如果自圆其说,给他解释清楚。
可他这个不比薛澄那个好说,她总不能梗着脖子说,殿下您身子虚一点也不打紧。
更何况现在的盛则宁脑子早已经蒙圈,她喝了一口薄荷熟水,含糊不清地道:“殿下就多喝一些吧,公务劳累,保重身体……”
薛澄和竹喜闷头喝水,不敢吭声。
封砚捏紧杯子,厚瓷杯壁都带出发紧的怪声,短促的一声,好在封砚很快就松开了手指,没有当场让杯子惨遭破坏。
他恢复如初的神情,就连嗓音归为往常的平静。
“你过虑了。”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