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盆里装了些各类品种的粗粮。
她将之前踩点定好的价格写在小纸片上,夹在几个藤条盆上,然后就揣着手,坐在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马扎上,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观察着来往的行人,看到背筐挎篮子的人就吆喝几嗓子。
“同志,你这鱼怎么卖?”
“不要票,四块一条,随便挑。”千羽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点?”
“每条鱼都有五斤朝上,你平时买鱼什么价,我还不要你票,你自己算贵不贵。便宜是肯定便宜不了,不过你要是买两条的话,可以送你半斤冬瓜糖。”
“冬瓜糖?是冬瓜形状的水果糖吗?”那人一看有便宜占,忙追问道。
千羽也懒得解释,干脆打开油纸包拿了一块糖给那人尝。那人尝过后马上眼睛一亮,不禁买了两条鱼,还额外买了五斤冬瓜糖,给千羽的生意来了个开门红。
华国人买东西就喜欢扎堆,一见有人买,很快就围上来不少人,但凡尝过冬瓜糖的人就没有空手而归的,千羽的鱼又大又新鲜,冬瓜糖也好吃,很快一盆鱼和一盆糖就被瓜分一空。
她又蹲守了一会儿,将另一盆粗粮也卖完,站起来拍拍屁股,端着几个空盆离开。
很快,集市的另一角也出现一个类似的摊位,只是又换了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连包头围巾的颜色也变得不大一样。
换了四个地方,用了将近三个小时,千羽将几个月来积攒的库存抛售一空,收获了一千来块钱和一堆票据。
她本来为了好算账并不想要票,可有不少人身上钱不够,只能拿票来顶,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只要那种长期票据,短期的一概不收。
那真是五花八门,啥票都有,千羽准备回头就把这些票换成物质存起来,为她以后离开做准备。反正都是些省内的票据,出了龙省就是一堆废纸。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购物的时间,她从一个方向开始逛,那真是看上什么买什么,什么吃的用的玩的,只要符合她心意的全部买了下来就对了。
隐忍了这么久,她骨子里蠢蠢欲动的收藏癖终于爆发了,就连木匠做的小桌子小凳子,因为小巧精致,雕花漂亮,她也买了一套,麻布成匹买,好吃的十几二十斤的买,精致的手工小玩意更是成堆买,
一路买买买,从街头买到街尾,放在大大的背筐里,盖上盖子,直接就放进了水灵界。
中间路过吴庆国两口子的摊位,发现大壮哥俩还没回来,而吴家带来的山货还有一些没卖完,就没上前,继续去采购。
“这位老大爷,你这卖的是啥?”千羽蹲在角落里的一个格外清冷的摊位前,看着摆在地上的一个个纸包,好奇地问卖货的老头。
老头用他那混浊的双眼看了千羽一眼,咧嘴笑笑,布满沟壑的脸上却满是风霜苦涩。“老头子也没啥可卖的,只好把这些年积攒的菜种和草药种拿出来卖卖,换几个钱好过年,哎!年关难过呦!”
老头兀自叹息,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半大姑娘会光顾他得生意。他在这大半天也无人问津,但凡有院子能种菜的人家,哪有不留种的,而那些草药种子更是不受待见,大山里多的是,花点时间费点劲就能采到的东西,各家的那几分自留地,种多少菜都不够吃,谁家也不可能去种什么草药就是。
“那你有棉花种子吗?”千羽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嘴。
老头一愣,犹豫着说道:“我这还真有一包棉花种子,还是几年前我托人从辽省那边弄来的,我在自家屋后试着种了种,可惜咱这地方温度太低种不了,还不等棉花吐絮就开始上冻,忙活了大半年都白瞎了。剩下的种子我就扔在那放着,过了好几年,你要是不问我都给忘了。”
千羽眼睛一亮,忙道:“你有多少?出个价,我都要了。”
老头连连摆手,劝道:“丫头啊,不是老头子不卖给你,那些种子都好几年了,能不能发芽还不好说,再说咱这地方也不适合种棉花,你还是别瞎折腾了,不成事儿啊。”老人家苦口婆心地劝说,不肯昧着良心将棉花种子卖给千羽。
千羽心头一哽,一时语塞不知该说点啥好。她知道老头是好心,怕她瞎折腾浪费工夫,可她也没法解释啊,她要怎么说那棉花种子在别人手里是鸡肋,在她手里就是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