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即不想耽误时间,又不能将她扔下,只好认命当黄牛。
一番折腾,杨丹坐上了爬犁,队伍又恢复了赶路的速度。
千羽和李子清落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奇怪的是吴娟全程都很沉默,既不多话,也没往孙少安身边凑,只闷头安静地赶路。王桂芝扭头去看自家闺女,恨铁不成钢地将吴娟扯到了一边,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小声责问道:“你摆出这幅死样子干啥,那孙知情就在跟前,你咋不过去和他说说话,等回头被人抢走了你可别哭。”
吴娟一甩手,甩开王桂芝的手,气哼哼道:“我的事儿你别管。”说完径直朝前走去。
当她发现孙少安面对她的情绪再无一丝波动,没有喜乐,亦没有憎恶,平静得好像她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时,她仿佛被当头敲了一闷棍,心也曾猛烈地痉挛着,疼痛过后便是清醒,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想一想,被冲动遮蔽的心和眼,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和事儿,更看不清自己的斤两。
她知道,她该放手了,再不甘心又能怎样,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即便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
“这孩子,咋就不长心眼呢,蠢死算了,等着吧,有你后悔那天。”王桂芝瞪了吴娟一眼,一边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一边快步撵上前去。
这个时候,孙少安顶着个大大的笑容凑到千羽身边,拉了拉围在脸上的围巾,小声地问千羽:“我过完年初十就回来,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给你捎带回来。”
李子清见状很识趣的往前面赶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了千羽和孙少安,她一点也不好奇俩人说什么。
千羽心中一动,她还真有个十分需要的东西。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的积蓄,回问道:“买个不要票的女士手表得多少钱?最便宜的那种。”
家里连个钟表都没有,每天看时间只能靠太阳,还只能猜个大概,若是阴天下雨,干脆就抓瞎,实在太不方便。
孙少安想了想道:“国产的女士手表大概要一百多,进口的要贵不少,三五百的都有,你是要买手表吗?”
千羽的表情瞬间有些龟裂,那么贵啊!她如今全部家当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呢,手里是囤了不少货,可还没出手换成钱,又不能让孙少安等着她攒够钱再走,看来这次只能先算了,以后再说吧。
“呵呵,这样啊,我就随便问问。”
看到千羽瞬间垮塌的表情,孙少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心里有丝好笑又觉得心酸,其实他很想说他可以买一块送给她,可他不敢,也知道千羽一定不会收下,搞不好还会恼羞成怒,以后再不搭理他,甚至连朋友也没得做。
眼珠一转,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瞄了一眼千羽的脸色,建议道:“其实也不一定非在百货商店里买新的,那里卖的都贵,还可以去旧货市场淘换,七八成新,有些小毛病,一般三四成的价格就能买下来,修一修一样用的住。”
千羽眼睛一亮,是呀,她就是想看个时间,新的旧的真没所谓,只要能用得住就成。
“那可真不错,你有时间帮我去淘换一只吧,我给你拿钱。”说着手伸进裤兜里,想着该从小金库里拿出多少合适,就听到孙少安说:“我先给你垫上,等买回来后你再给我钱就行,不然多了少了的还麻烦。”
千羽想想也对,就点头答应了。想了想又从筐里掏出一小包冬瓜糖,趁前面人不注意,塞到孙少安军大衣兜里,直接道:“呐,贿赂你的,留着路上吃。”
孙少安猛点头,将糖包往兜里面塞了又塞,眉眼弯弯,露出一口大白牙。
日头爬上白杨树梢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龙泉镇。
两伙人在镇中心广场处分开,吴家人寄存了爬犁后赶往集市地,刘广锐三人则是送孙少安和杨丹去赶火车。
这个时间,集市上早已人流如织,人声鼎沸,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离老远就能听得见。宽阔的道路两边的雪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讲究点的就搭个简易的货架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穿行在其中的行人都觉得眼花缭乱,一时间看也看不过来。
好地脚早已被人占据,吴家人也只能寻了个较偏僻的地方摆开摊位。王桂芝第一时间开始叫卖鸡蛋,很快就有好几个人挎着筐的妇女围了上来,那架势跟打群架似的,竟将千羽四人挤了出去,一时间连个站脚的地儿也没有。
王桂芝嫌他们几个碍事,摊子这边也用不着他们,就撵他们去随便转转,早点回来就行。
千羽吴娟姐弟四人都有这样的心思,便很快钻进人群,去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集市一角,一个穿着破棉袄,头上裹着个土黄色围巾的高瘦女人正在一个摊位后面大声叫卖:“卖鱼喽,又大又新鲜的河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女人乍看上去长的很普通,是个扔进人群中也不引人注意的存在。
这人正是微微变幻了容貌的千羽,她如今的功力勉强能支撑得起她改动一下面部五官,再套一件破袄子,她自信就算大强和大壮站在面前,也认不出她来。
这会儿,她面前摆了三个藤条大盆,一盆里装满了大鱼,一盆里装满了冬瓜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