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镇长提着包进了堂屋,钱爱民正坐在那儿等他呢。
早前的半根蜡烛已经用尽,林微正忙着倒腾另外一支。见人都到位了,把蜡烛倾斜一点,滴了两滴烛泪在桌面上,趁着热度赶紧把蜡烛另一头固定在上面。
“啥事儿都要一步步来,咱最先开始的定位就是一个小的食品加工厂,主要生产罐头。千万别把摊子铺太开,不然后续没有钱,那就是烂尾工程。至于说的别的副业,也就是做做皮蛋和咸蛋。我们这边靠河,鸭鹅好养。但主次咱们也要搞清楚。”
林微说着,把钱掏出来,“光线虽然不如白天,但是摸惯了钱,一上手就知道真假。你们慢慢数,数好了再给我开收据。”
“这不用点了,我们相信你。”
“那可不行,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一点都大意不得。”林微赶紧摆手,“你们还是赶紧数数吧。天一黑下来,外面冷着呢。”
这俩人做起事儿来恨不得什么都做到位,完全顾不得别人。
外面那几位来查证的同志,估计要冻坏了吧?
即便在车子里,那也没暖气。
袁镇长先数了一遍,然后笑着递给钱爱民。钱爱民接过去,也在数了一遍。
俩人数钱的速度一样,都是一张一张,慢慢的,恨不得能看清钱的任何一处异常。
“没有问题。”
钱爱民话一说,便直接开收据给她。
开完收据,俩人就要走,程曼怎么都留不住,只好去看林微。
林微见状,笑笑:“妈,估计他们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聊,咱们就别耽误他们了。”
现在生活虽然好一些,但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一般都不在人家家里吃饭。即便是要吃,也会拎着一些东西过去。这俩人不要留下,她们要是再撕扯下去,那就有些尴尬了。
再说,她也不想留这俩人在家里吃饭。
看着傻,说话也感觉傻,但是真正说起来,这俩人那叫傻吗?
程曼还没说什么,袁镇长和钱爱民已经摆了摆手,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了。那大步流星的样子,让林微顿时产生一种俩人卷款潜逃的错觉。
“你这孩子,也不留人家在家里吃饭。”见几个人上了车,走远,程曼才跟着转身,看着她叹了口气,“人家再怎么有求于咱家,那也是领导。不能这样做的。”
“妈,咱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还得去送礼呢。”
林微说着,一拍脑袋,“你和孙姐先吃,我去喊果儿回来吃饭。”
这傻丫头,只是杀猪而已,而且臭气熏天的,也亏她能呆的下去。
“咱今儿先不去送了吧?”程曼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今儿杀猪,还是两头,说起来也是咱们村子的大喜事儿,估计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去看了。”
“不行!”
想着那两个举报她的人,林微哼笑了一下,“那俩举报我的人,估计就安着让我过不好这个年的打算呢!我还就不能让他们得意了!一晚上都不行!杀猪归杀猪,咱吃完饭也差不多得九点了吧,到时候再去送正好。”
野猪就两头,谁还能一直看到最后不成?
正说着,就见林果跑的呼哧呼哧地进了院子,“妈,姐,快、快拿、拿盆子过去。要、要分肉了!”
这么快?
林微看了程曼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她又不是没见过杀猪,一头猪弄干净起码得两三个小时,更何况两头猪?
真要是分肉,那也得把两头猪的重量加在一起,再平均划分吧?如果再复杂一些,参与围猎的人分多一些,那就要从别人平均数里划走一点。
“妈,咋还不走?等会儿人家分完了,咱就没有了!”
林果急得不行,见她们没啥动作,一头钻进厨房里,端着一个白色搪瓷盆子就往外跑。“别的盆子太重,我端不动,你们记得拿过去啊。”
一个盆子够了吧?
见林果急吼吼的样子,林微也不多想,拿着另一个稍薄一些的瓦盆就要往外走,却被一脸兴奋的孙芳拽住,“带我去!”
程曼反身把门关上,“你们都等等,咱们三个一起去。”
都分肉了,想必也快结束了。索性就等等,等人齐全了,再吃晚饭。
把堂屋门,厨房门,大门一锁,三人就往大队大院走。
到了那边林微这才明白,为啥那么快分肉。
因为这俩野猪的宰杀是同步进行的。
大院里大门到开大队会的几间房子的这段路程是砖头路,但是两边都是泥巴路。路的左边并排挖了两个坑,两坑之间大概有一米五的距离,每个坑里都铺着一层稍厚一些的油布,里面灌满了水,此时水色浑浊不清,旁边的油布上猪毛还历历在目。
几张桌子摆放在一起,上面有着一块很宽大的木板子,两头猪就光溜溜地摆在上面。
旁边站着五个人,一个是林志远,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严肃地站在案子的一头,嘴里喊着让大家排队等着。
另一个是自家爷爷林广连,正拿着一支笔,坐在一张桌子边。
还有一个稍微高壮一些的,拿着一把砍刀在磨刀石上噌噌磨着,不时用大拇指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