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冷冰冰的手掌将她往怀里一扣,带着她瞬移般掠过几条街道,把她放在府衙门前。
她还没回过神,红裳一晃,他跑了。
“没说告别的话,应该不会不告而别……吧?”
众人见到她,各自轻轻重重吐出一口气,放下悬了半天的心。
有人偷偷溜去禀报晏南天,云昭也没管。
她径直去找御医首座张虫亮。
进入大堂,看见张虫亮和陈楚儿L围坐在一张四方桌旁鼓捣药材,一老一少眼睛都在放光,你一言我一语,投契得不得了。
他们正是在说那个药膳。
云昭侧耳听了片刻,便知道药膳确实没问题——至少已经得到了御医院首座的认可。
张虫亮嘴里嚼着一根细长的硬红根茎,脑袋一点一点。
陈楚儿L好奇地问:“张爷爷,您说为什么非要掺上这神女树根,药膳才会出现明显的效果呢?它分明只是个中性药材,并无生津解渴之效。”
张虫亮呵呵笑道:“有些方子,就是得有点玄乎的道理。喏,你面前那方子,你就说它为何非要加上一味空谷壳?这玩意儿L能起什么作用呢?嘿,可偏生就是那么巧,拿掉空谷壳,这方子立刻就失效。”
陈楚儿L道:“后辈实在不知。”
张虫亮便告诉她:“气嘛。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咱们身处这
() 天地之间,身上的病,总归与这清浊之气息息相关。空谷壳借的便是个‘升’气,若换作鹅卵沉石煎煮的方子,借的便是个‘降’力。()”
陈楚儿L恍然:多谢前辈!我悟了!()”
云昭:“……”
笑死,根本悟不了。
她望向那细红的根茎,见上面还粘着泥土。
葫芦老头就那么拎起来往嘴里嚼。
“神女树根?”云昭问,“难道与仙宿神女有关系吗?”
陈楚儿L点头:“宿北以东,生长着大片神女林,老人家说那是当年的仙宿神女埋骨处。神女树其实就是榕树,只不知为什么,那一带的榕树根茎都是红色。宿北百姓平日有个头痛脑热,都会掐一段神女树根煮水喝——我觉着是没什么药效,就是自己给自己个安慰。”
云昭问:“我听你方才的意思,药膳非要加入神女树根才起效?”
“对。”陈楚儿L道,“我都纳闷好些天了,幸得张爷爷为我解惑。”
云昭若有所思:“我倒觉得,可以去那个神女林里挖挖看?”
陈楚儿L眼角直抽:“不、不太好吧?老人们都说,那是神女埋骨地……怕是不大吉利?”
“没事。”云昭大大咧咧摆手,“大不了向太上问个卦,我让他给大吉。”
陈楚儿L:“……”
张虫亮:“……”
问卦神明是能这么用的吗?啊?!
*
云昭办事总是雷厉风行。
她当即召集了人手,扛起铁锹撬棍大铲子,准备出发前往神女林——要不是怕动静太大被人发现,她便让钻地龙出动了。
当然,人身的遇风云力气也比寻常人大得多,云昭拎过一把最大最重的铲子,扔给遇风云:“给我用力刨!”
遇风云默默接过:“……哦。”
晏南天听闻云昭回来的消息,踟蹰半晌,终于悬着心脏赶到前庭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不见凄风苦雨,没有黯然伤神。
她比平日还要更加风风火火。
恍惚间,竟以为医馆那幕只是自己假寐时做了一场噩梦。
“阿昭?”他走上前,小心唤她,生怕惊破什么。
云昭偏头看见他,二话不说递过一支铁锹,“喏!”
晏南天:“……”
他怔怔接过,心下一时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云昭分发完工具,双手一拍:“出发!”
她是真把晏南天丢下她的那件事儿L抛到了脑后。
不怪她善忘,只是刚刚亲眼见证了那场三千年前百万伏尸的滔天惨祸,又直面了魔神屠戮众生的恐怖杀机,刺激这么大,心里哪还搁得下那点毛毛雨?
此刻她心中所想,便是竭尽所能解决大疫,不叫千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
晏南天错愕地看着云昭。
“阿昭……?”
难不成真是做梦了?
() 心头一时狂喜,一时难以置信。
当真是万劫不复的一场噩梦,梦醒,便如劫后余生,万幸不已。
晏南天手握铁锹,唇角怎么压也压不平。
眼见她带着队伍一阵风似的往外走,他下意识追出一步。
“铛。”铁锹撞在台阶上。
侍卫长老赵眼皮猛跳,急忙上前接过殿下手中的工具,帮助殿下恢复了温润风仪的姿态。
晏南天含笑望向侍卫长:“多谢。”
老赵:“……”
老赵心很累,老赵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大错已铸的殿下。
大概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求求太上保佑?
*
神女林生长着茂盛的红榕。
生机勃勃的样子。
云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