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溢出。
他没有情绪,像个就算拿刀割破他身上全部缝合线也不会吭一声的人形木偶。
换做之前,也许临澜还会索然无味地嗤笑一声扭头离开。
但今天不一样,临颂今越是不抵抗,临澜就越是怒火旺盛。
凭什么?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一个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的窝囊废。
也配拿过来跟他相提并论?!
他捏紧了拳头,拽着临颂今的衣领就是重重一拳头,表情狰狞得酷似被宰了蹄子的疯狗。
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骨骼隔着皮肉发出的碰撞声闷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临颂今被逼退到墙角,剧痛从颧骨扩散,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手背骨节青筋凸起。
跟在临澜后面几个男生混账有余,胆量不足,见势不对,试探了几声都叫不住临澜。
面面相觑一阵,其中一人倒退着溜出卫生间,朝两个方向犹豫半秒,拔腿朝着操场狂奔。
一来一回的时间,就在临澜恶狠狠想要将临颂今摁进蓄满水的洗手盆时,卫生间的门被猛地从外撞开。
临颂今喘着粗气,视线模糊地辨认出满脸惊惧的宁初,双眼蓦地睁大,想要阻止他靠近已经来不及。
临澜气血上头,对临颂今这个跟屁虫也是积怨已久,回身照脸就是一拳,宁初躲到一般还是被擦中了鼻子,摇晃地栽在地上,鼻血很快涌了半张脸。
临澜不解气,冲过去想压着宁初补上几下,一直没有反抗的人却突然大力钳住他的手臂。
紧接着膝盖就被狠命踹了一脚,整个人甩进角落撞上墙壁。
脑袋磕着了洗手台,他被撞得头晕眼花,又被几个跟班七手八脚扶着站起来,懵过空白的一阵,火气更胜。
“杂种,你他妈的敢还手!”
他咬牙切齿还想冲过去,临颂今扶着宁初,只回头用一个眼神便将他牢牢定在原地。
后者形容狼狈,湿漉的头发贴在额前,半掩在下面一双眼睛墨色浓重,阴沉慑人。
毫不怀疑,他此刻要是上前继续动手,这人绝对不会再如刚才一般任他鱼肉。
上课铃响了,几个跟班顿时眼睛一亮,抓着机会赶忙劝着临澜回去。
“不然老师见不到人,顺着找过来就糟糕了。”
临澜压下陡生的怯意,恨恨骂了两句,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忽又定住转身。
不善的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走了一圈,忽地恶劣扯了扯嘴角:“临颂今,放学出侧门往左里的巷子,不来的话......”
他暗示性地扫了宁初一眼,嘴角弧度更大,在临颂今沉沉目光中嚣张地招呼起几个跟班,大步大离开了卫生间。
*
*
宁初问题不大,鼻血很快止住了,临颂今颧骨的青紫明显更吓人,课是上不了了,被宁初拉着直奔校医院。
皮肉伤看着严重,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校医见他们结伴来,给了宁初一小瓶药水和一包医用棉签就继续出去忙了。
宁初小心翼翼往他脸上的伤处擦药,想到刚才一进卫生间看见的场景仍旧后怕:“那傻逼有狂犬病吧,自己追不到人干嘛朝你发疯!”
没这么憋屈的时候,身为受害者还讨不到一个公道。
要是告诉老师再告诉家长,兜兜转转一圈,最后吃亏的一定还是他们。
从不骂人的小宁同学都被气得飙脏话了,眼眶红了一圈自己都没发现:“你放学不会真的要去找他吧?”
临颂今沉默良久,低低吐出一句“不去”,眼帘垂得很低,让宁初看不清他的神色。
宁初狐疑:“真的?”
临颂今答:“嗯。”
宁初不相信:“那我下午跟你一起回去。”
临颂今眼睫轻微抬了抬,目光落在他轻微红肿的鼻尖,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放学之前,他找机会给宁初妈妈打了一通电话。
放学后,他戴着口罩站在校门口,看着被迫跟着母亲上车离开的宁初,面无表情调转方向走向另一道门。
临澜早等在那里,中午的跟班换成了好几个社会气息浓厚的男生,嘴里叼着的劣质香烟将窄巷熏得烟雾缭绕。
见人到,临澜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从蹲着的姿势变成直起身抄着手:“动作这么慢,我还当你胆子几把那么大,不敢来了呢。”
临颂今没说话,笔直朝他走去。
临澜笑声更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这么积极找揍,行,一会儿就让我这几个兄弟招待你,花了大价钱的,给足你面子了。”
“不过你知道叫你来是什么意思吧,你要是敢还一下手,让我觉得不解气了,就别怪我——”
没说完的话被迎面一记重拳狠狠砸回了喉咙。
临颂今没看临澜花大钱请来的混混们一眼,更没一句废话,一拳之后又是一拳,临澜毫无还手之力,很快滚在地上惊呼叫唤。
“临颂今!你他妈敢!”
“你敢动老子,老子一定让你后悔!”
“信不信老子回头就弄死宁初!”
他仓皇间想拿宁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