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溪溪提着小篮子在蘑菇林里翘首以盼。
头一次,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蘑菇,而是其他事情。
郑溪溪边回头四顾着,边随手采摘。
这时候她才发现一个问题。
快没蘑菇了。
本身这个林子也不是常长这东西的。
不然这种好地方早就被人发现,并且东西也会被快速采摘光,根本轮不到郑五波发现再带着她来。
蘑菇是这段时间忽然冒出来的。
连续的采摘过后,里面的蘑菇终究是没多少了。
再加上现在天气愈发干燥,也愈发寒冷,林子里又没多少新蘑菇长出来,之前剩余的已经明显变少了,只够再摘几天的。
郑溪溪有些发愁。
这样下去的话,等过段时间没有蘑菇后,她再跑出来,拿不回蘑菇去,又该用什么借口到这儿找岳清文学说话呢?
这是个挺大的问题。
郑溪溪到底在人世间的经历少,不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
她苦苦思索又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正当她为了这事儿愁得皱紧了小眉头的时候,伴随着铃铛声,一声呼喊响起:“哎——我来啦!”
没指名道姓,听到这声音,她也知道是岳清文在喊她。
郑溪溪立刻忘记了刚才纠结的问题,迈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找他。
岳清文笑着把她头上粘着的一小片枯叶子摘下来,拍拍横梁:“走,我带你去学说话!”
谁知小孩儿摇了摇头,竟然没打算跟他去,而是慢吞吞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纸是大队发东西的时候包裹的纸,皱皱巴巴,一面黑乎乎的脏了。她展开的是另一边干净点的。
仔细看,上面有画。
画的线条粗黑粗黑还带着一粒粒的渣渣。
显然是用灶上烧黑了的柴火画的。
画上是一个山坡,坡上有个带着俩轱辘的东西,有点像自行车。
虽然这个画有些抽象,可岳清文却看懂了。
“你想让我骑车带你去之前的那个山坡玩?”岳清文问。
郑溪溪没想到他一次就猜中了,眼睛一亮,猛点头。
岳清文本想说还是学说话更重要。
玩的事情搁一边。
这是原则问题。
但是被小孩儿这亮晶晶的眼眸这么一瞅啊,他顿时忘记了什么是原则,脱口而出:“行,就照你说的办。”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他,堂堂十岁的男子汉。
怎么就被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呢。
出息的哟。
·
岳清文坐在车上,双脚撑在地面上,把小丫头抱到横梁上坐好,又单手从车把上挂着的军绿色包里拿出一团毛线的东西。
“呐,你戴上。”岳清文说。
郑溪溪展开那一团毛绒绒的墨绿色,这才发现,是毛线的帽子和围巾。
岳清文:“你戴上它们,坐车就不会冷了。会戴不?要不我帮你?”
昨天他就发现了。小丫头这样坐在车上,虽然是在他怀里护着,能安全许多。可是这样一来,她就在他前头了。车子一行驶,首先吹到风的就是她。
寒冬里,这样顶着风吹,很容易冷着。
今天岳清文特意翻箱倒柜,把自己的围巾和帽子拿过来给她用。
之前他也想过自己戴。
但看周围的人都没毛绒帽子和围巾戴,他决定跟民众们一起受受这个寒意,也就没拿出来。
如今给小丫头用正好。
郑溪溪抬眼看岳清文,亮晶晶的眸子似乎在说:我如果戴了,你怎么办呀?
岳清文忍俊不禁,抬手在她小脑袋上揉了一把:“你戴吧!我是男的,不怕冷。”
郑溪溪看了看他冻得通红的双手,伸出小手给他暖了暖。
岳清文开心极了,等她戴好围巾帽子,脚下用力一蹬,车子嗖地下驶了出去。
来到小山坡上,岳清文停下车子,又把郑溪溪抱下来。
他本以为小丫头是来这里看风景的。
谁知她并不眺望远方,而是闷头在山坡上走来走去,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你在找什么啊?”岳清文看得稀奇,见她只看一个个植株,忍不住问:“是在找树啊还是在找花?需要我帮忙吗。”
郑溪溪想说又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表示他帮不上忙。
岳清文看得着急。
就在他搓着手团团转的时候,忽然间,小丫头眼睛一亮,指着某个植株笑着跳了起来。
岳清文瞅了一眼那个植物。
嗯。
不认识。
郑溪溪盯着几株野葛,高兴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这几个藤类的根部就是葛根。
挖出来做成药材的话,给奶奶的药里添上去,想必奶奶就能好起来!
事实上,在金井公社这个地方,不太容易有野葛这种植物。
因为气候并不是特别适合野葛的生长。
但她就是有福气,帮奶奶找到了野葛!
郑溪溪激动地蹲了下来,撸起袖子开干。
岳清文本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