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恨月歪头打量初霁,她就像一只丢掉钱袋的绝望呆狐狸,眼中写着三个大字:“天塌了。”
荆恨月:“我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
初霁狠狠地点点头,这能不重要吗?倘使有天告诉你,你相处数年,生死之交的好姐妹,其实是个男人,就算感情再好,也会吓到天崩地裂吧??
荆恨月:“之前说若我是男的,我依旧是你姐妹。”
初霁还记得,尴尬道:“这……不……”
荆恨月凉凉道:“原来初掌院就是叶公好龙,言而无信。”
初霁:“奸商也有诚信,但这不一样!你的确是我姐妹,就是……”
看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荆恨月打断道:“既然还是姐妹,那就该做什么做什么。”
说完,他回身靠在浴池边,不动了。
如此浑不在意。
初霁愣了愣,瞥见荆恨月眼底一丝微不可查的嘲笑。
雾气氤氲他薄薄的皮肤,染上一层冷红。他鬓发比水更柔顺,垂入湖面,一半浸在仙泉中。
像志怪故事中出现的妖精。
美是美,美得动人心魂,就是性格太恶劣了!
初霁坚定反驳:“不行!”
荆恨月梳理着自己的发丝,状似无意道:“都是姐妹,怎么不能一起泡仙泉。”
初霁被自己的原话堵了嘴:“……”
她默默挪远了些,和荆恨月靠近的确挺暖和,但她浑身不自在。
离远了又很冷,冻得两腿在抖。
但初霁宁可瑟瑟发抖。
男姐妹和姐妹也有区别好吗?
谁能与异性好友一起泡温泉?
初霁独自一个人神情变换,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还紫。
或许她很少露出这中天崩了的神色,荆恨月忍住笑意,将发丝绾到修长的脖颈后,指尖燃起温暖的火苗,故意靠近一步。
初霁警觉:“你,你别过来。”
荆恨月传出火苗,落在水面上。顿时,四周温度缓缓回升。
“你刚才让我留下来,打得什么主意,以为我看不出来?”
初霁:“我刚才是想取暖,但仅限于姐妹啊!”
荆恨月今天就要好好翻一翻旧账,让初霁好好看看,她一直以来有多过分。
“怕什么,你故意抱我的腰多少次了。现在和我装什么都没发生?”
初霁看了眼荆恨月的腰,直接原地社死:“你别胡说啊,什么叫故意,那是被迫。”
荆恨月看戏一般看她:“要我数数?从我们刚见面,去噬灵山谷的路上,我带你飞跃断崖,你使劲搂着我不放,还把头埋在……”
“停停停!!”初霁七窍冒烟,承受不住精神攻击,脑袋烧糊了。
好像的确,这些年,她做出的中中行为,有点……
初霁唾弃了自己一下,好渣,的确好渣。
但她当时不知道荆恨月是个男人啊。
初霁强行甩锅:“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
荆恨月挑了挑眉梢:“也没见其他人这么对我,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你自己。”
初霁气道:“该反思的是你,骗了我这么久,看笑话很爽?”
荆恨月笑中带一丝恶劣:“是很爽。尤其当有人说我是男人,你却嘲笑人家眼神不好时。”
初霁差点气吐血。她眼神可好了,都怪荆恨月穿得太漂亮。哪个男人能这么美?
她又不是唯一一个认错他性别的。
事实证明,和荆恨月在一起,容易得高血压。
初霁沉下脸:“你,转过去。”
她要出水池,但浑身上下只有一层薄薄的天蚕丝衣。她还是要点面子的。
荆恨月没有反驳,从善如流转过身不看。
水花声在仙泉中响起,初霁上了岸,拾起椅背上的外袍,披在身上。
她眼神躲闪:“我先走了。”
天光昏暗,荆恨月一个人沉静伫立在湖水中。
他侧过身,只看见初霁落荒而逃的背影。
唇角微弯。
-
灵舟下膛,毛蔷检查了各项部件运转,清点交接的工匠。让众人收工回去睡觉。
她最后一个离开下膛,将灵舟停泊在海面。
也回到驾驶舱中,瘫进椅子里,双腿跷在台面上,掏出一本打铁秘法,两眼发光。
就在此时,咚咚咚三声响,门开了。
毛蔷不用看都知道是初霁。
这大病还未痊愈,怎么到处乱跑?
初霁一进门,就低声道:“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释放!”毛蔷放下书卷,打量着她,“什么事让山崩于眼前却面不改色的小初老板爆发了?”
初霁深吸一口气,直接掐重点:“荆恨月,是个男人。”
毛蔷愣住,啪的一声,书卷掉在地上。
“啥??”
初霁:“荆恨月是个男人,一直是,从沈家七小姐开始,就是男人。”
“???”毛蔷一脸扭曲,“你没搞错吧?她不是个姑娘?你口口声声叫她姐姐,叫得可真了,我都信了。”
“但他真是个男人。”初霁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