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和毛蔷都一愣:“你来什么?”
俞安玉看着她们,顿住几息,笑开道:“出卖皮相。”
“??”
三人重新下了灵舟。
门外大雪堆积,十米以外视线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对红色灯笼挂在俞家门口,不论风如何垂,皆静垂不动。
“若是俞城都这般冷,到了北境,那该有多冷啊。”毛蔷说,“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点火炉。”
“李伯说北境的环境不能用常理解释。”初霁瞥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修士了,怎么还怕冷?”
毛蔷嘻嘻笑了笑。
三人转眼来到俞家门口。俞安玉上前,咚咚咚敲了大门三下,低眸立在门前,似在回忆什么。
吱呀一声,红色大门开了,门房露出不耐烦的脸:“不是说了,俞家祭——”
他一眼看见门口的俞安玉,整个人恍惚起来,话都说不全了。
俞安玉面无表情,望着门房,片刻后,笑得春风如面:“你不请我进去?”
门房“啊啊”了两声,没答应,俞安玉径直从门房和大门的缝隙间,侧身而过,信步走入中庭。
还招呼初霁和毛蔷进来。
三人都没想到俞安玉如此自来熟。尤其是门房,立刻反应过来,冲着俞安玉喊:“休要往里走!照壁后有我俞家大阵,胆敢随意乱闯,将你顷刻间打得灰飞烟灭。”
他浑身警惕,像一只无可奈何只能炸开的纸糊狮子。
话音刚落,俞安玉回眸瞥了他一眼,靴尖踏入大阵。
谁知大阵就和死了一样,没有半丝反应。
初霁和毛蔷停在大阵前,俞安玉熟视无睹:“放心,进来吧,他在骗你们。”
门房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无可奈何:“你、你!”
要不是俞家今日祭祖,家中修士全部齐聚祠堂,也不会只剩一个门房留在外面,让这群人趁虚而入。
他猛地拍碎腰间传讯令,一道红光嗖的飞出,直直飞向俞家祠堂。
在漫天飞雪间点亮一抹长虹。
此时的俞家祠堂,风雪寂静。
周遭天气有多恶劣,此处便有多安逸。
绛紫色的屋顶上,积雪厚绒绒,像一片白色蘑菇。
在祠堂门口,一树耀眼的紫薇花在冬日静静盛开。
俞家主站在紫薇前,喃喃自语道:“兄长,紫薇都长得这么高了,你还好吗?”
周遭人皆不敢说话,这颗紫薇树,俞家主的兄长离去前亲手所植,如今已过去一个甲子有余。
每年今日,俞家主都会祭祀她兄长。
家主也不是没去找过兄长,可俞家地处北城,俞家主的兄长也行迹不定,但以前好歹会传回一两声消息,这些年来,竟是消息都没传回。
“家主,请节哀。”
俞家主静默不语。
忽然,天边亮起一道长虹。
俞家在场所有人神色一冷:“有敌来袭?”
“是谁?”
他们哗啦啦抽出法器,一时间堂中气氛紧张,尤其是俞家主,她手持一支娇艳欲滴的玉琼花,向门口看去。
“何人乱闯!”
厚重的院门推开,露出初霁一行人的身影。
俞安玉打头走在前面,一步在雪地间踏出一个印。
俞家主瞳孔骤缩,眉间怒意顿消,神情大变。
初霁掸去衣上落雪,看向俞家祠堂。
灵堂前,一尊小小的塑像摆在最前面,雕刻的少年面如春英,和俞安玉比起来,不能说毫无差别,只能说完全一致。
但塑像毕竟没有活人生动,初霁眯了眯眼:“那是你爹?你儿子?不会是你吧?”
要不然怎会摆在灵堂?
俞安玉:“……”
俞家主颤声道:“阿兄!?”
俞安玉笑了笑:“十二妹。”
众人看看俞家主,再看看俞安玉,满眼不可思议。
俞家主泪如雨下,忽然一个飞扑过来,一把拉住俞安玉双手:“你不是死了吗?”
俞安玉:“……”
他就知道。
他还没死呢!
余下的俞家人依然满头雾水,不是说俞安玉死了吗?
那俞家主的家主之位……
但看俞家主和俞安玉两人,又似真心兄妹情,众人一时拿不准主意。
毕竟今日是当年俞安玉离家之日,家主年年都要祭拜紫薇花,都快把今天当成忌日了!
忌日当天,死去的人回来,想想有点瘆得慌。
满堂死寂,俞家主拉着俞安玉的手,脸上泪水犹未干:“这是我五哥啊,俞安玉!他回来了!”
众人一愣,纷纷撩起衣袍,齐声下拜,漫天回响着隆重恭敬的欢呼声:“叔祖!恭喜您没死啊!”
“叔祖终于回家了!”
人群中一个少年钻出来,凑到俞安玉身侧,双眼冒星星:“叔祖,我是你的孙子辈的!我爹听着你故事长大的!对了,你要有重孙子了!”
初霁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俞安玉深吸一口气:“你阴我解释,我没有那么老……”
俞家主含泪道:“我孙子就是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