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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初霁根本没想唤醒他,黎望潭没救了。只要证明给他看此处是假的,就算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黎望潭盯着她们。
一息,两息,三息。
天未落雷,初霁神魂未灭。
黎望潭眸色微动:“既然如此,为何我刚刚失忆时,你不来找我。”
初霁叹了口气:“是我来晚了。”
风吹动黎望潭白色袍角,他忽然笑了下,看向绿衣姑娘远去的方向:“那这么说来,你知道她是谁?”
初霁双唇微抿,绿衣姑娘不同于其他人,她应该是幻境按照黎望潭心底执念捏出来的,
她脸糊,说明在现实中,黎望潭也记不清她的脸,记不得她的举止特点,只记得绿衣和寡妇。
这姑娘能让黎望潭弃宗门而去,为何他什么都不记得?
而且,黎望潭叫她“阿姐”。
初霁可不认为他的阿姐称呼出于某种情-趣。
她叫沈七姐姐,是故意的。但黎望潭的语调,如同清晨时弟弟吃早饭时,看见姐姐进来,脱口而出的平凡问候。
初霁在黎镇当陪练那么久,没听说过黎家主还有个女儿。大家讳莫如深,避而不谈。
初霁摇头:“不知。”
黎望潭停顿片刻:“她还活着吗?”
“不知。”
黎望潭:“我想陪着她。”
初霁声音发冷:“为什么?”
黎望潭目露担忧:“她是个寡妇,除我以外,没有依靠。”
此话既出,毛蔷一拍额头:“完了,初老板,他真的没救了。”
初霁低声道:“莫慌,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面色凄凉,软了声音:“其实,我也是个寡妇。”
毛蔷:“?”
初霁声泪俱下:“我丈夫抛下我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还要带你们跑商。可你、你当初对我那么好,还发誓要养我,现在遇到其他寡妇了,就跟她跑了!”
黎望潭:“……”
他很确定面前女修在说谎。
但听见“丈夫死了”这个词,他心底里不由泛出一丝酸涩。
初霁:“你得帮帮我。”
黎望潭面色纠结,最后长叹一声:“好,我该如何帮你。”
“阻止屠龙会。”初霁说。
黎望潭蹙眉:“太迟了,屠龙会已经开始了。”
“永远都不迟。”
初霁解释他们死而复生,在幻境中轮回,每死一次,都会丧失记忆。
但幻境毕竟是幻境,时间流逝得很奇怪。
初霁都死过一次了,在毛蔷看来,这三个月没有任何事发生,也没感到时间重启。
“这是我们的突破口,如果我们任何一个人死了,记不得之前的事,其他人就要找到他,以神魂发誓,告知他一切。”
黎望潭:“其实有个更简单的方法。”
“神识烙印。”
将想说的话封存起来,烙在神识里,只要动用灵气,就能看见烙印。
初霁笑道:“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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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
天际边,数万脚踏飞器的修士如飞鸟,黑压压掠过苍穹。
遮天蔽日。
人群中一柄飞剑不起眼地歪斜,上面的修士手忙脚乱,差点跌落半空。
“道友,小心啊。”身旁的姑娘扶了他一把。
那修士张开嘴道:“谢谢。”“谢谢。”
两声一高一低,声音相似,但语调不同。
话音刚落,高调子说:“你说了两次。”
低调子:“快闭嘴。”
姑娘惊恐地望着他,默默离远了。
周办周全两个双胞胎,此刻挤在一副身体中,几乎喘不过气。
“你吓到人家了。”
“快闭嘴!她以为我们一人分饰二角。”
“无所谓了。现在我们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无所谓了,初老板在哪里?”
“不知道,我好困,还要飞多久。我能睡一会儿吗。”
“无所谓了,有事叫你。”
一炷香后,地平线上升起一条巨龙,周全还没来得及尖叫,就丧生火海。
……
“周全你好狠的心!我不过睡了一觉,你就装不认识我,我是你亲弟弟啊!”
半空中,一个男修差点翻下飞剑后,突然对着空气大吼。
接着,他又低声道:“我们到底在哪里。”
周遭人默默在他身边空出一个圆形。
就在此时,天边有道金光闪过,三个修士联袂而来。法器分别是拂尘、莲花和大锤。
祁城城主一顿,扬起左手。
浩浩荡荡的修士全部停住。
祁城城主按住青剑:“阙天门老祖来此,有何贵干?”
黎望潭不上前,初霁却答道:“来此提醒城主,别去屠龙会。”
祁城城主皮笑肉不笑:“小缱,过来。你父母去世时特地嘱咐我让我照顾好你。现在看来,是我照应不周,才让你信了某些人的话!”
某些人指黎望潭。
初霁无语:“我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