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潭,寡妇。初霁揉了揉额头,传闻果然不假。
他好好一个天之骄子,喜欢寡妇作甚!
初霁:“我们去见黎望潭。”
毛蔷:“你想得美了,哪有那么简单。”
黎望潭是阙天门师祖,就算跑了,和寡妇隐居了,也不是她们这种金丹期想见就见的。
“他好像什么也记不得。”毛蔷叹气,“我们该如何唤醒他?”
“我有办法试试。”初霁推了推毛蔷。
师祖这么大一个大乘期修士,阙天门怎会轻易让他离开,因而隐居地点不难得知。
两人贿赂了长老,便循着路来到一峰雪山下。
西南少雪,周遭密林蓬勃,独这一峰山笼罩在寒冷的灵气中,山头大阵如一只倒扣的白玉杯,护洞府内两人免受打扰。
大阵每日消耗数以万计的灵石,黎望潭却花得不眨眼,只因那寡妇一句“我喜欢雪”,就造了这寒阵。
“这小子也有冲冠为红颜的一天。”毛蔷啧啧称奇。
初霁却亮眼发光:“设得好!他在秘境中学会了大阵,出去一定也能会。到时候我们改良个冰箱。夏天冰镇西瓜吃。冰箱销量一定堪比那灵石灯,我得记下来。”
毛蔷:“?”
初老板没救了。
大阵入口,峭壁直上千尺,狭窄的栈道颤巍巍盘进山里,悬崖底涌上猛烈的罡风。
“都是修仙的人了。咱们飞过去!”毛蔷兴冲冲掏出一柄黑色大锤,骑在锤头。
“等等。”
初霁丢出一块石头试探,石子竟在风中削成碎屑。
毛蔷惊愕:“好吧,是我太年轻。”
两人乖乖走栈道,下来时毛蔷笑得蔫坏:“初老板你抖什么?”
初霁瞥了她一眼:“我激动的。”
她们敲响了洞府大门,不多时,一道清越的嗓音回荡在山谷间:“谁人为何事来访。”
初霁:“黎望潭,出来接你老板!”
毛蔷傻了:“你不能和他这么说话,他是师祖!不是黎望潭了。”
洞府内沉默一阵。
“你找错人了。”
“没找错,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追寡妇,你有本事开门啊?”
“……休要口出狂言!”
疾劲的气息直袭正脸,初霁拎起毛蔷侧身避开,继续喊:“黎望潭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失忆时发生了什么事!”
劲风瞬间停滞。
初霁屏息凝神,微微眯眼。毛蔷这个十尺猛女更大气不敢出。
吱呀一声,洞府的盘花门对开,一隙天光从里面照出。
初霁手上一松,毛蔷脚滑啪叽平地摔。
“走了。”初霁拍拍袖间灰尘。
毛蔷恨不得鼓掌:“精准拿捏啊。”
皑皑白雪间,一树红梅傲然,梅下黎望潭与一绿衣妙龄姑娘对坐,中间摆一盘棋,黑白二子杀得难舍难分。
初霁非常好奇那姑娘长什么样。
针山秘境给他们的身份看似莫名其妙,但都切中了人心底的执念。
初霁想当富婆,她真变成了一个富婆。毛蔷想长高,她也身高十尺了。
黎望潭心底难以实现的执念,想必是身高位重,第二就是这个寡妇。黎望潭爱寡妇,祁镇传得风风雨雨,从前初霁以为有人嫉妒黎望潭,才编排了这么一出啼笑皆非的谣言。
初霁毛蔷进寒峰之前,没人知道那寡妇是谁,容貌来历修为统统不知。
她们是第一个得见姑娘真面目的人。
越走越近,初霁睁大眼,盯着那寡妇的脸。
在看清那张脸后,她惊愕站在原地,僵硬地扭过头,看向毛蔷。
毛蔷也一脸扭曲,露出惊恐之色。
“你看到了什么……”
“我、她的脸,怎么糊成了一团。”
绿衣女子的脸上隐约可见五官,但就像罩着一层磨砂琉璃,或者打了马赛克。初霁不论如何,都看不见她的脸。
黎望潭停下执棋之手,抬眸道:“你不是有话要说?”
初霁神色一沉:“请这位姑娘先离开片刻。”
黎望潭落下黑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初霁也想啊,可这姑娘没有面。
她朝黎望潭勾勾手,压低声音:“你做的那些混账事……这不是怕你被姑娘打么。”
黎望潭身体一僵,难道他失忆时,真做了什么恶事?
“阿姐你先回去,我等会便来找你。”他说。
绿衣姑娘姿态娴雅,起身向初霁二人行礼,举止毫不出错,就像个模具,说她是谁都可以。
待她远去后,初霁神色一沉:“时间不多了,我现在要说的惊世骇俗,你一定觉得荒唐,但我发誓,若我有半分谎言,神魂灰飞烟灭。”
一缕微薄的金光闪过她通身,神魂起誓下,无人能幸免。
“你不是什么阙天门老祖,你来自数十万年后,祁山脚下黎镇的黎姓世家。你是百年难遇的均衡五灵根修士,随我一起来西南行商。途径载龙泽,进了一处针山秘境。我们现在所见都是幻象,不是真的。”
毛蔷还发愁如何帮黎望潭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