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办案。”
只是钟鹤青却不困倦。
落座在太行山西南麓的县城,整个被环抱在群山之间。
深秋时节,秋意浓重,庭院里的梅树都有了萌芽的迹象,其余花草树木则枝叶凋零,偶有几个坚韧的还流连枝头。
钟鹤青睡不下,坐在院子里看向手中的紫色绣囊。
这小小忠仆袋已经半年没动过了。
今日它那极轻的一动,钟鹤青没有弄错。
只是在那之后,忠仆袋又回归了安静,而周遭也确实没有其他人了。
是她曾在那里出现了一息,却在看见他之后,避开了吗?
() 男人眼帘垂落了下来,默默从怀中取出了一件用白帕子层层包裹的东西。()
帕子层层打开,半截断尾静静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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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鹤青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半截猫尾上,轻轻地,细细地着每一缕毛抚摸平顺。
半晌,他解下忠仆袋,将藤球拿了出来,把尾巴放了进去。
他后来打听过,忠仆袋如果装载了主人身上的一部分后,认主会加倍地敏锐。
钟鹤青看着那小小的绣囊。
深秋的落叶悄无声息地缓落了下来,落在了他手边。
他不由地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天,从王府回来,两人几乎已经在捅破窗纸的边缘。
她说有话同他讲,但似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一个凡人开口,便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讲。
彼时庭院里的石榴树上,也落下了一片叶子,飘飘悠悠地就落在了她发间。
她闷头吃饭不理会,他只好笑着替她摘了下来。
手却碰到了她脸边。
脸颊柔柔的又温温的。
他却故意轻声问她,“娘子的脸怎么有些热?”
她闻言一脸疑惑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蛋。
只稍稍一搓,脸便泛起了微微红晕,看起来,仿佛天边的霞光一样......
念及此,男人唇角禁不住勾起了些许,只是在看向那装了半截断尾的忠仆袋时,又落了下来。
钟鹤青眼帘微颤。
不要躲着我,出来见我,好吗?
*
翌日街头。
孙元景和章徽都回去各自琢磨了一夜,今日都同钟鹤青,商议起来薛家中了邪术血涟漪的解法。
钟鹤青这会正在县城路边的小摊子上吃水饭,听旁边的章徽道。
“按照少卿的说法,这邪术最开始只发端于一人之身,这个人便是引发血波涟漪最开始的那滴血珠,她身上被种下的便是母滴,此人亦是此术的母主,后面其他中术的人,都是由此人扩散开来,再各自形成子滴,不断传播,越传越多。
“所以此术两个紧要的点,是不是要么找到施术者,切断邪术的法力源头,终止术法;要么就是找到最初的母主,灭掉她身上的母滴,剩余子滴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
另一边的孙元景叹气点头。
“是这两个办法不错,但施术者毫无头绪,被种了母滴的母主更是没有头绪了。不过,如果能先确定母主是谁的话,倒可以凭借窥忆之术,反向找到施术者。”
他转身跟钟鹤青道。
“那薛家上下连同邻里,已经有百余人都中了术,要从这百余人里确定最先中术的人,实在是有点难,但能确定的是,母主一定没死,只有母主活着术法才能维系。”
钟鹤青放下碗筷,点了头。
“确实如此,母主是此术的发端和支撑,就算中术的人举止狂躁,在天然的压制下,也是万万不敢伤害母主的。”
他被这最关键
() 的地方说了来,章徽立刻道。
“按照少卿的说法,他们总是会畏惧母主的。但白日里这些人不会有太多异常表现,可到了晚上人会发癫又攻击意图,这个时候去判断他们都要害谁又不敢害谁,确实是个好时机,但也委实颇有风险。”
钟鹤青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保护就贸然在夜晚深入,就算不被攻击、平安归来,也不乏有被此术波及的可能。
“嗯......”钟鹤青沉吟了几息,忽的抬头问了一句。
“这毕竟是妖界的术法,凡人对此手段有限,有无可能,请妖界的人前来帮衬?”
章徽一听便道,自己早前也跟本地妖众说起过此事,他还让里长霍杉帮忙询问了掌管此地的妖城之主。
接下来的事孙元景也知道。
“这里是狸族的地盘,此间山川妖灵都归属妖城山之阿的管辖。不过那狸族族城山之阿,近来在迎接新的妖主,一时无暇顾及凡间的事。”
“新妖主?”钟鹤青问。
“是新妖主。”孙元景道,“听说半年前为妖城山之阿修补了结界,被城中一众狸妖奉为守护神。”
这事钟鹤青有所耳闻。
但却听章徽补充了一句。
“那新妖主先前一直没有露面,直到近日举行了登临大殿,我才听本地妖众说,是个十分年轻的妖姬。”
半年前修复结界的,是个十分年轻的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