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伤惨重,只能束手等死。”
萧综耸了耸肩。
“如此一来,元冠受的兵马没了,尔朱荣的兵马也没了。”
魏国最后两只成建制的军队一没,还能拿什么抵御东进的齐军?
就凭那些农民组成的流寇吗?
到那时,北面的陈庆之趁机收取尔朱荣留在黄河以北的残兵和剩余马匹辎重,而他们收拢他们在南边的残兵,大军一至洛阳城下,何愁洛阳不得?
听完萧综的“献策”,几位大臣迟迟缓不过神来,还在为这一招“绝户计”暗自心惊。
旁人的“绝户计”,绝的是一门一户,此子的“绝户计”,要绝的是一个国家的有生力量。
一旦魏国遭此大劫,至少十年之内无兵可用了,到时候谁手中还有最可用的军队,谁便是魏国的霸主。
萧综献策完,似乎也十分疲惫,正襟危坐,等候着这些齐军重臣的决定。
他暗自估摸着自己的表现、言谈、气度,心中约有九成把握,认为他们会投效与他,将长安和齐军的人马交给自己。
然而满室俱静之后,却没有人率先提出“效忠”的事情。
既不似陈庆之的纳头便拜,也不似马文才的干脆利落直截了当,甚至连一点动摇或热情都没有,所有人都面色凝重,陈珂甚至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开口。
这让萧综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心头一动,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这才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说起来,王内侍呢?”
刚刚在灵堂只是一扫而过,没发现这些“老臣”里少了个人。
那是负责萧宝夤内务的宦官,萧宝夤虽然北逃了魏国,亦有以前的宫人跟随。那位王内侍年纪已经很大了,以前就是伺候萧宝夤饮食起居的宫人,在南边听到主公去了魏国的消息后,他一个阉人,竟一路乞讨到了北面找到了旧主。
萧宝夤赞赏他的忠诚,这么多年一直还是用他照顾饮食起居,甚至连南阳公主府都对他十分尊重,萧宝夤遇刺后,一应擦身、饮食和琐事,他都拖着老迈之身亲力亲为。
萧宝夤死了,作为他贴身的宫人,又是所有人中最年长的,哪怕因为出身卑微不能列席,但至少会在灵堂中一起守灵。
但无论是跪坐在灵堂前的人,还是负责协助宾客上香、跪拜的侍人,都不是这位王内侍。
“王内侍已经死了。”
崔司徒长长一叹。
萧综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甚至连他的脊背都微微颤动起来。
“殿下智略过人,吾等自叹不如,若不是主公已经有了继任人选,吾等必然是要效忠殿下的。”
崔司徒眼中也有深深的惋惜之色,但臣子有臣子的本分,现在是该他们恪守本分之时。
“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殿下。”
“已经有了继任人选?谁?王叔府中的堂弟们不是……”
萧综大骇,不敢置信地追问。
难道事情没有做干净,让世子萧权假死逃脱了?
到了这一步,只要有一步错就是满盘皆输,萧综立刻站起身来,戒备地看向灵堂各处,做好了随时抽身而出的准备。
“是我。”
伴随着一把清亮的熟悉嗓音,身着皇子服侍的褚向从灵堂之后缓缓走出。
“褚向?你怎么在这里?!”
眼见着这个不应该在这里的意外之人,方才还冷静自若的萧综顿时一脑子都是浆糊,完全摸不到头绪。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屋子里的大臣们,又看看褚向,仿佛他们全部疯了。
“他是王叔的外甥,如何能继承王叔的大统?更别说他还穿着皇子的仪服!”
褚向的母族来自齐萧不假,可他姓褚!
就算萧宝夤登基做了大齐国的皇帝,也没有褚向着皇子服饰的资格!
“殿下,他不是陛下的外甥,而是陛下流落在北方的亲子萧向。”
陈珂之前以为萧宝夤要绝嗣了,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没有拒绝和这位“皇子”接触。当初他是为了替齐萧保留最后一点血脉,但既然现在齐萧血脉尚存,他们效忠的又一直是萧宝夤而不是萧宝卷,就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
出于内疚,且觉得这么厉害的一位皇子流落在外有些可惜,要能效忠新的齐皇更好,陈珂又向他解释:
“当初陛下北投魏国,没办法带着年幼的孩子,就将他托付给了亲妹晋陵长公主,借着褚国公之子的名义被褚皇后抚养长大。”
“这不可能!这是褚向的片面之词!以晋陵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她要怀孕生子是何等的大事,怎么可能瞒天过海?褚国公的家人难道会让她留下这样的大患吗?!”
萧综一口说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又斥道:“何况褚国公当年和王叔有矛盾满城皆知,王叔甚至亲自领人鞭打过褚国公,褚国公怎么会为王叔养儿子!”
他这些话说起来合情合理,几个老臣也确实记得齐王曾经鞭打过驸马的事,但正如萧综指责褚向一般,这些也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他们无法通过只言片语确定他的猜测就是真的。
“这是陛下临终前亲口所言。”
还是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