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歧踩着他的后背,翻了个白眼。
那汉子满脸不甘,虽想继续反驳,可傅歧说的字字属实,他们这么多人留不下两个孩子,还被孩子打的爬不起身,说到底就是技不如人。
怪就怪这一群人太细皮嫩肉,他们看走了眼。
“和他们废什么口水,哪有功夫在这里耗,赶路要紧……”
马文才的郁气发泄了不少,心情舒畅地一抖匕首上的血珠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
也许是他抖匕首的表情太冷漠,也许是他说的话太有歧义,那些被他看见的“山贼”们都吓得发抖,拼命求饶。
“我们都是些苦人,活不下去才打劫的,求饶命!”
“小公子饶命,我们下次不敢了!”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公子别杀我!”
祝英台见马文才把这群人吓成这样,躲在疾风身后悄悄闷笑,不知道是同情他们还是可怜他们才好。
可惜马文才是个不爱听人废话的,给了傅歧一个眼色,就准备喊着对面的几人一起离开。
他又不是什么除暴安良的将军,对抓这些人见官没兴趣。
就这样的货色,也就打劫些落单的弱鸡,但凡有结伴同行的成年男子,这些脚步都饿软了的都要被人揍得满地找牙。
那些人原本以为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少年要“杀人灭口”,正心惊胆战着,谁料为首的少年用可怕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后居然收起了匕首,从他们身边越了过去,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
“等等!”
梁山伯突然出声,走了出来。
“怎么?”
马文才一挑眉,不知道梁山伯是要做什么。
只见梁山伯缓缓走到那“山贼老大”的身边蹲下,伸出了手,在他身上搜起了什么,他摸的仔细,连他身上隐秘的地方都摸过了,摸的那老大面如土色,这才露出一个让这些山贼吓哭的笑容。
“哎呀,他比我们还穷。”
他站起身,无奈道:“这头子都身无长物,看来其他人也没什么可搜的。”
什么世道!
打劫的要被反打劫啦!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被打断了一条腿的某个汉子顿时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啊,原来你身上有东西。”
梁山伯眯眯笑着,表情温和的走向那个汉子,又一次蹲下身去。
“是你自己拿出来呢?还是我搜出来?”
那汉子哆哆嗦嗦地看了马文才一眼,又看了看面前这“恶鬼”,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胡饼。
“老六,你居然偷藏粮食!”
“哪里来的胡饼!你们不是说了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吗?”
那胡饼一出,几个汉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大叫了起来。
“你,你们管我哪里得来的!反正不是抢的!”
被喊老六的汉子心虚地回应。
马文才没想到梁山伯如此“装腔作势”是为了这个,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感触。
说实话,他自诩不算是个君子,也许为了活下去也会不择手段,但却还做不出搜这些山贼的身获取所需的事情。
或者说,他就没想过还能这么做。
对于他来说,这些人太弱了,弱到连正视他们一眼都没心思。
梁山伯拿了胡饼却没住手,也不管其他同窗怎么看他,又在其他被放倒的山贼身上搜了一遍。
他有傅歧和马文才两尊大神护着,其他人连反抗都不敢,生怕被马文才这煞星嫌麻烦一刀栽了,只能任由他摸去了身上的粗盐和火镰火绒等物。
“我的盐!”
这时候盐是贵重之物,他们没有真的虚弱无力到不能动弹,全靠还有些盐能撑着,此时见盐被抢了,自然脸黑肉疼。
梁山伯取了他们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这才罢了手,站起身来笑着说:“看你们的样子,大概是不敢进城的流民,在这破地方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了。现在陛下已经知道了浮山堰的事,各地县城开始接纳流民,也有富户施粥,你们还在这里打劫作甚?收拾收拾进城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他拍了拍手上的东西。
“至于这些,就当是你们的‘买路钱’吧。我们没把你们抓去送官,就是绕了你们一命,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能换七八条人命,也不算什么,是不是?”
“你说官府已经开始管这事了?”
之前被揍得最狠的汉子突然抬起头来问。
“啊,至少沛县已经收容灾民了。我们从南边来的。”
梁山伯说话态度和缓。
他轻声叹息:
“你们这么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几个刚刚还满脸忿色的汉子突然身子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
年纪小的几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是抹起了眼泪,一片哀戚的氛围油然升起。
之前他们好勇斗狠,傅歧和马文才倒还能安之若素,可现在这气氛这么沉重,几人反倒觉得不自在起来,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临离开前,梁山伯又问了那为首的汉子些什么,对方神色复杂,但还是一一回答,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