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全部挤在走廊,孟宜安把事故场景跟他们描述了一遍遍,又舌敝唇焦地对家长道歉,家长情绪激动,她挨了好一顿责骂。万幸手术下来,那个学生没有伤到器官,等孟宜安忙完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
小区修建在山腰下,地理位置僻静,平时车来车往,像孟宜安这种不会开车的人,就得靠自己的脚。大概是没吃晚饭的缘故,孟宜安胃里空虚,往常几分钟的路程,今天变得尤其漫长。
路灯上周坏了,她反应给市政,到现在也没人理会。之前孟宜安回家得早,遛狗散步的人很多,气氛热闹,而今临近午夜,黑灯瞎火,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地面树影婆娑,风吹过来,发出阴森的声响,让人想起恐怖片的开头,孟宜安冒出一股凉意,加快了步伐。
转个弯再走五百米就是小区正门,孟宜安心中稍定,却见草丛后有身影幽然晃动,她立时一惊,险些以为自己夜路撞鬼,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几道影子久留不去,孟宜安大着胆子前进了几步,才发现道路两旁站了六七个人。
这群小混混约莫不到二十岁,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劣质衣裤,一个脸侧还有疤痕,显然不属于这个小区的住户。
有时候人比鬼可怕。
孟宜安听说过有些抢劫犯会守在高档小区附近专宰肥羊,她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坏起来有多恶毒,走到这里,没有别的路可调头,突然离开更会被盯上,街外不如小区更安全,孟宜安心里打鼓,决定搏一把,把手伸进包里,暗暗攥紧了防狼棍。
她埋头走路,避免与他们对视,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孟宜安的出现让这群人同时噤了声,他们不怀好意地审视着她——一个年轻漂亮,穿着得体的单身女人,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蛋糕,诱引着他们切开。
孟宜安佯装镇定,手里却捏着一把汗,随时准备逃跑,就在她快要穿过他们时,一个男孩猝然伸出脚,绊了她一个趔趄。
这如同某个开战的信号,孟宜安拔腿就跑,其余人蜂拥而上,她面色惊惶,胡乱挥着防狼棍,尖刺戳中了一人的手臂,“我草!”他疼得大叫,孟宜安随即打开强光,闪瞎了他们的眼,然而这一招只适用于单人作战,很快便有人前来夺她的武器,在男性的绝对力量前,她毫无反抗之力,防狼棍脱了手,她被人拽着衣领,活生生拖进了草丛中。
孟宜安双手空空,身体半点动弹不得,她当即慌了阵脚,职业习惯让她脱口而出:“放开我,我是老师!”
“老师啊……”一个男孩嬉皮笑脸,“美女,你在威胁我们?”
另一个人直接给了她一耳光:“老子最恨的就是老师。”
孟宜安被打懵了,从小到大,何曾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她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些人远非学校里调皮捣蛋的学生,孟宜安尖声呼救,一个鸡窝头捂住她的嘴:“别叫,姐姐,”他搓了搓手指,“我们只是想要点钱。”
孟宜安难掩恐惧,身体打着摆子:“我有钱,我都给你。”
她把包里的钱通通掏出来,要钱就好,要钱总好过要别的,鸡窝头接过钱数了数,几人一对视,随后将一团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当孟宜安的手被人捆起来时,她都不敢相信噩运会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一直过得无忧无虑,即便遭遇了邹海阳的事故,顶多算是造化弄人,她仍然生活在一个真善美的社会,被一群人绑架劫财劫色在她看来是新闻里才会发生的事。
鸡窝头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闻了闻手:“真滑。”
孟宜安目眦欲裂,难以想象自己接下来的惨状,她的反抗徒劳无功,越是惊惶,他们越是亢奋,一张张脸面露狰狞,如同地狱里的恶魔,绝望袭上心头,孟宜安茹泣吞悲,从破洞里发出尖锐的哀嚎。
她衣服的第一颗扣子被人解开,树枝在她身上划出了道道血痕,她坠入绝境,无数人在脑海中走马灯一般晃过,邹海阳,沁沁,她的父母……无人听见她泣血的呼救,无人能来拯救她,她被一群野兽撕扯吞噬,孟宜安孤立无援,陷入了无尽的悔恨,要是那天她没有提出告辞的话,施戚会不会还留在家里,如果施戚在,她想,如果施戚在……
就在她最后一件衣服被人脱下,或许上天总算听见了她的祈求,草丛外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丛蕾这场戏拍得精疲力尽。
明明知道这是在演戏,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可当那几个年轻的群演向她扑来时,她又闻到了那股阴魂不散的腐臭。
丛蕾的克制不住自己的应激反应,阴影卷土而来,她天旋地转,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沦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那样命不由人的悲恸,但凡经历过一次,便是此生不解之恨。
丛蕾想让段峻停下,她撕心裂肺地尖叫,不顾一切地挣扎,然而嘴被堵住了,大家都以为她在演戏。群演解开她的衣服,丛蕾愈发崩溃,周围站了那么多人,却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求救,没人愿意拉她一把。
冷千山与段峻坐着监视器后,丛蕾的目光逐渐涣散,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