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星斜,薄薄的云层为圆月遮上了一层面纱,静悄悄看着桥上两人。
季容妗没想到,许久之前的事,沈竹绾如今竟然依然在意。
因为喜欢,所以才在意。
季容妗心里甜滋滋的,又觉沈竹绾这口陈年老醋吃的十分可爱,便趴在她怀里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霎时,原本搭在她后背的手,便改抱为推,将她推开了。
季容妗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敛,便对上了沈竹绾平静的目光。
四目相对,沈竹绾声音冷淡:“好笑吗?”
仿佛她今日若是点了头,下一秒便会出现在桥下的河水里让她笑个够。
季容妗立马收了笑,轻咳一声:“不好笑。”
她说是不好笑,可眼里的笑意却一点没少。
眼前这个人压根藏不住一点情绪。
沈竹绾瞪她一眼,背过身去,从桥上看向月亮的方向。
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因为后知后觉发现问出的问题太羞耻,羞愤之下的一眼。
真是太可爱了。
季容妗抿着笑,从身后凑过去将下巴搭在她肩上,轻声道:“其实那日是因为叶姑娘说她遇到一个对她纠缠许久的追求者,为了摆脱那人,才那样做的。”
沈竹绾没出声。
季容妗便从身后缓缓将她圈住,蹭了蹭她的颈窝:“公主~我和她没有亲到,而且上次见她的时候,我已经与她说清楚了。”
沈竹绾眼眸微动,不动声色:“说清楚什么了?”
见她又理自己,季容妗便将那日的事情与她说了一边,最后道:“所以以后她不会再来找我啦。”
所以,叶漉到底没有告诉少女她的真实身份吗?
沈竹绾目光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对少女暗含求夸奖的话表示赞同。
叶漉,陆叶,她想要做的,真的只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吗?
出神期间,沈竹绾忽然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悠悠回神后,少女几乎咬着她的耳畔,道:“公主在想什么呢?”
湿润的热气很快将她耳畔染红了大半。
沈竹绾侧了侧脸,躲开这痒意的同时,正欲与少女说话,却在感受到唇角边的柔软时,骤然顿住。
呼吸交错的一瞬,沈竹绾感受到束缚住自己的手臂卸了些力气。
她眼眸微闪,轻轻往后撤了些距离,不多,只堪堪让那点接触分开,却又能维持先前呼吸纠葛的距离。
“放开。”
眼前女人耳垂红润,长睫微垂,说出的这句话很轻,倘若唇角弧度再大一些,两人分开的那点不明显距离便又要合在一起。
她口中说着放开,可却未曾挣扎一下,甚至连声音也没有丝毫想要让她放开的意思。
因先前的接触,季容妗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可在回过神后,那点接触又成了映在水中的月亮,仿佛她伸手够
一够便能够得着。
抱着人的手紧了紧,季容妗的唇却如言往后退了一点距离,约莫到了一个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季容妗才停下,道:“那日,大约还离这般远。”
沈竹绾狭长的双眸一眯,正欲推开她时,少女又凑近她些,小声道:“公主,臣想冒犯你。”
关于冒犯,本该是令人觉得不适的词,可每每用在两人之间,便多了一层旁的暧昧意味,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别样的情趣。
沈竹绾收回视线,声音冷淡了不少:“松开。”
这下,再没有先前那种欲拒还迎的意味,沈竹绾是真的想让她松开。
季容妗“哦”了一声,万般不舍地松开了手。
沈竹绾却只是睨她一眼,缓缓往桥下走去:“回府吧。”
季容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愣了一瞬,又凑过去跟在她身后,试探着牵起沈竹绾的手。
没有躲开。
季容妗松下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神色,问道:“公主,怎么忽然要回去了?”
沈竹绾抽出自己的手,没有看她:“本宫只是怕驸马触景生情。”
季容妗:“……”
季容妗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她先前的回答。
早知道便不回答了,唉。
季容妗默默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了公主身后。
.
次日,沈竹绾上朝时下令季容妗择日去江南查赈灾粮盗窃案,同时命江太医、何平安等人随她一同前去。
同一时间,虞顺二城郡守因为贪赃落入法网,受压迫良久的虞顺二城城民拍手称快,又因抄家所得皆被公主用于江南赈灾,一时之间,沈竹绾在民间的威望再度提了几分。
下朝之后,季容妗无诏自请到了沈竹绾所在的宫殿。
后日她便要走了,如今自然是要多黏着些沈竹绾。
她到时,沈竹绾正坐在桌案前,面前堆满了折子,见她进来,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再度低下头去。
真是奇怪,这几日按理来说沈竹绾应当不会这般忙碌才是,害得她昨晚独守空房良久,最后睡着了。
季容妗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她三两步走到桌案前:“公主在看什么?”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