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近的距离,这般暧昧的话语,本该旖旎的气氛,被少女略带嘲意的笑全数打破。
她微微站直,伸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缓缓将那只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拿开,轻叹:“原来公主殿下已经知道了。”
沈竹绾缓缓低眸,瞧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
下一秒,少女毫不留恋地松开她的手,转而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轻笑:“可是这张记录着臣行动的信还未交到公主手上,公主是如何知晓的?哦——”
“公主来找我了,所以看见了是吗?”少女将那张信纸放到她手中,继续道:“因为看见了,所以生气,便回府了是吗?”
“公主殿下放心。”少女声音愈发轻柔:“臣没有与叶姑娘亲吻,心中也并不喜欢叶姑娘,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毁约,至少在合约到期前,我只会是您的驸马。”
季容妗的话一字一句落下,抬眸,唇角带笑平静地与她对视。
半刻钟前,她在后院遇见了影二,影二见到她,只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她,便离开了。
这信纸是记着莲夏今日行径的,季容妗原本没想打开,但在拿到手那一刻,莫名地就将它打开了。
借着月光,她一字一句看去,心逐渐变凉。
信纸上记录的不是莲夏,是她。
这信怎会是记录自己的?影二送错了?那这封信原本是送给谁的?
还能送给谁。
答案呼之欲出——公主殿下,沈竹绾。
当和平的表面被剖开,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眼前,有那么一瞬,她是恍惚的。
恍惚之后,终于不得不承认,公主殿下一直在派人监视她。
唇角的笑终于绷不住了,季容妗深吸一口气:“夜深了,殿下,该歇息了。臣先告退了。”
少女几近于仓皇的背影逐渐融入黑夜,沈竹绾没有拦着她,只是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的信纸逐渐起皱。
另一边。
影二正望着夜空出神,身边骤然出现一道人影。眼神微凛,她屈指成爪狠狠抓向敌人脖颈。
来人显然对她的招式很熟悉,四两拨千斤化解她的力道,转手钳住她的手腕。
四目相对,影二目色凝了一瞬,旋即挣脱来人的手,冷声:“你来做什么?”
影一沉默着收回手:“公主叫你。”
“知道了。”影二转身,神色冷漠。
影一冰块似的脸动了动:“你将我记录着驸马行动的信交错了人。”
女子背影沉默,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丝毫。
影一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阿娣,非我不回应你,只是我们影卫不能有感情。”
话音落下,影二终于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是,所以从今日开始,别那样叫我。”
女子说完,便再无一丝停顿,转身走远。
影一眸光微动,终究没有追上去。
书
房内。()
影二自知做错事,进门口便垂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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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的女人神色淡淡:“你近日出错未免太多,影二,本宫培养你不是让你净给本宫添乱的。”
影二垂首,眼睫轻颤:“是属下失职,属下自去请罚。”
“罚你又有何用?”沈竹绾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意味着下回再出错,便会从影卫除名,除了名的影卫自然不会被放走,只有死路一条。
影二呼吸停顿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是。”
沈竹绾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影二顿了片刻,轻声:“驸马那边,需要属下去解释吗?”
“解释什么?”沈竹绾微微抬眼,冷声:“本宫何时需要向旁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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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朋友决裂这回事,其实也就那样。
季容妗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她拿别人当朋友,别人拿她当傻狗的事情。
大约是初中,她那会刚转学到新学校,人生地不熟,认识的只有低两年级的叔叔婶婶的孩子。
小孩子的恶意总是纯粹的,他们大肆在年级宣扬季容妗是寄人篱下,天天在她家白吃白喝,家人还供她读书上学,而她不知报答。
话里话外把她描述成一个白眼狼,导致那时没人愿意与她玩。只有班级有一个和谁玩的都很好的女生愿意和她玩。
那时候,她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知己,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后来某一次上厕所时意外听见她与旁人的对话。
“什么?对她好?别说笑了,我只是可怜她。”
“没人对她好的情况下只有我对她好,她自然巴不得将自己的一切让给我,只是没想到生日礼物就送了我一个破水晶球。”
“我看她堂弟堂妹也不穷啊,没想到她这般穷酸。”
“水晶球?早扔垃圾桶了。”
那时的季容妗听得脑袋发懵,分明是轻柔的声线,却令她感到振聋发聩。
她躲在厕所不敢出声,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才压抑着声音开始哭。
那颗破水晶球,是她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