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钱,才送针线活计来着。你要这么着,面上么,我们自是夸一夸,背地里少不得说你抠。”陆清泉快言快语道。
“看看,看看,我才起这个念,就被你戳破了,怎的这般招人恨呢!”王熙凤摇摆着手指叹息,“你们这些姑娘家,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厉害点,嫂子也看不上。”景颐实话实说道。
迎春还是贾琏的妹子,王熙凤实打实的小姑子呢,她不也懒得搭理么。若迎春有探春三分性子,王熙凤也不能眼看她被人欺辱。
王熙凤也承认道:“我就是喜欢有心气的姑娘,一来不叫人白白拿捏了去,二来不会自甘下贱。像几位姑娘这样,我都是极为喜欢的。”
“快别这般夸她,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这丫头,都把我愁死了。小的时候吧,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谁跟她大点声儿,眼泪不要银子似地流。不知怎的,才过来这几年松快日子,就变得跟傻大哈似的,啥话都往外冒,谁个都不怕。再这么着,我头发都要愁白了去。”
“可见这姑娘心里头敞亮,经历再多,转个弯就忘了。人就得这样,活得轻松痛快。”王熙凤赞道。
贾大姐不依道:“你们夸来夸去,怎么不夸夸我?是我太小,不值得夸么?”
“嘿!这小丫头,还晓得要人夸了!”王熙凤把女儿抱住,抵着她的额头来回摩挲。
“越小的孩子才越要夸呢!你这时候肯定她,将来她才不会辜负自己。”景颐说道。
“是吗?那我得多夸夸大姐!我的心肝崽崽肉,又可爱又漂亮又乖巧又聪明,娘亲最最喜欢你了。”王熙凤亲昵道。
贾大姐听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黛玉见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偷偷抹了眼泪,扬起嘴角,泪水却不争气地流出了眼眶。
景颐见了,想着她必是想起了父母,倒不知如何宽慰,只当没看见,和两位先生商量道:“不知是明儿,还是后儿,我大舅母他们就到了。这几日,杂事繁多,要不就停了课业,也叫我们松快几日。”
“课业可以停,早起打三遍拳,晚间练三遍剑法,不得停断,切记切记!”吴娘子嘱咐道。
许夫子晓得,就是听了她们的课业,她们也要玩些文字游戏,也是一种历练,便同意道:“自今日起,放你们五天假吧!”
“这五天,我们做什么呢?今儿对对子,明儿猜谜,后儿赋诗,大后儿填词,到最后一天,再清清静静地歇息一天,可好?”陆清宁问道。
杜衡不禁摇头,叹道:“才说放假,就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也不错!我那两个表姐,诗词也是极通的。等她们来了,趁着人多,方才热闹。”景颐答应道。
“可要添置些彩头?”王熙凤见她们说得热闹,便问道。
“不用,姊妹间玩耍,就图个痛快!要罚要赏,只出个题儿让她做就是。若蘅妹妹输了,便叫她给我们画幅美人图;若陆妹妹输了,便叫她磨担麦子。若……”
陆清泉听了,急道:“怎的就叫我磨麦子呢?叫我耍大刀也好呀!”
众人一听,都笑了,躲在里间整妆的黛玉,脸上也有了笑意。
等人都走了,景颐跟黛玉说:“你不必顾忌我,若是想念爹娘,便遥祭一下她们。等咱结契那日,我们一起遥祭自家爹娘,告知他们此事。想他们在九泉之下,得知此事,也会宽慰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