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言躺在床上,居然难得的有点茫然。
谢明允这是怎么了,突然就不理人了。
顶着满脑袋雾水,她仔细回想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让人误会。
是因为自己过于干涉他的事情,引他不快了吗?但分明谢明允当下并未有什么反应,反倒在她开了个玩笑后,突然像是被惹恼了,扭过头去也不理人,只生着闷气。
这样反而更让苏言自己内疚,她带着歉意回想自己那番玩笑话究竟有什么不妥——
是那句“山楂她们故意弄湿了我房间的被褥”?
还是先的一句:“来山庄后第一回和你同房。”
似乎没什么毛病......
等等!
苏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僵,仿佛被空气中无形的千钧顶狠狠压住。
祸从口出啊......
她欲哭无泪地想。
自己嘴欠个什么玩意儿,古代同房和普普通通的同房能是一个意思吗,祸从口出,一切都毁在这张贪图省事儿的嘴上。
少说两个字会死吗!
报着挥散不去的怨念,苏言缓缓闭上了眼睛,却很快在温暖的被褥里睡着了。
一旁,本已“熟睡”的谢明允缓缓睁开眼睛,心绪复杂。
他想起新婚之夜的同房,分明屈辱至极,可随着他逐渐了解身边这个人,知晓她和传闻中并不相同,更对身边人善意相待,本来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却在求证的过程中——
一步步走近,一点点深陷。
而今,已然不可自拔。
雪纷纷的下。
......
这场雪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概夜里就已经销声匿迹,第二日,只剩地上一层雪还昭示着它曾今来过,匆匆又去。
其实北方的天气,雪地松软并不好走,几乎是一步一个深深的坑,但所幸雪只下了不到一天,风也停了,不至于被其迷了眼睛。
苏言和谢明允匆匆拜别了李伯刘嫂,山楂山药早早就起来收拾好了东西,随时都可以上路。
看着外边白茫茫混着枯枝颜色的天地,苏言突然说:“你说,李伯他们为何不愿意和我们去苏府。”
她昨晚询问李伯,愿不愿意和她们回苏府,在那里一应吃穿采买都方便许多,她自会安排好,不让两位老人
家干什么重活,他们也时常能出府闲逛,但李伯只笑着看了眼刘嫂,二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却是委婉拒绝。
谢明允沉吟片刻,道:“他们年事已高,到了府里又该如何自处,毕竟是你带回来的人,你又待他们不似下人而像长辈,既是不用干什么活,他们二人处之,又如何能心安。”
苏言恍然大悟,自己看似善意的举动,却被不巧地正是给二人寻麻烦。
她心想,山中岁月长,也别有一番悠闲乐趣,便释然了。
总归还会相见的。
......
时隔十日,再次回到苏府,明明没多久,苏言却总有种陌生的感觉。
大约是山上的生活过于惬意,而苏府高门金匾总让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的深府里,总少不了勾心斗角,外加表面功夫十足的笑脸相迎,实在是闻者生厌。
和谢明允一道回自己院中的路上,碰巧遇见了苏言这个便宜妹妹——苏谨,约莫是她前几次在苏言手上实在是没找着什么甜头,又或者是许多天没见,仇怨淡了点,她见到自己这个姐姐倒也难得没有出言顶撞。
但也没有行礼,苏言走过时还听见苏谨在身后一声冷哼。
但此时有谢明允的要事在身,苏言实在没有心思和精力搭理,左右不过是表面姐妹罢了。
反倒是身旁谢明允回头望了一眼,转而偏头对着苏言,似笑非笑:“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苏言没好气地说,想到他上回对苏谨那一番怼简直吓得人不敢再去青楼,突然轻声一笑:“倒是你先前对她讲的那番话,倒有点令人后怕呢,”
谢明允何等心思,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暗暗说那件事,忽而眼神一黯,心里又是酸涩又是不可言说的苦闷。
她是觉得自己心机深沉,不似平常男子单纯吗?
明知眼前人或许不过随口一说,谢明允还是心头发闷,只压抑住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直到苏言低头看见他神情。
苏言眉心微蹙,总觉得眼前人心情似乎不太好,莫非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只得干巴巴的转移话题:“你钱庄的事请,打算如何处置。”
不再沉浸于方才心绪,谢明允叹了口气,眉间显出几分担忧:
“先到铺子里去询问一番,伙计只说了个大概,我总得知道些原委才好办事。”
苏言点点头,此刻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院门口,她顿了一下,让谢明允先抬脚进去,随后自己跟上。
“待会儿我同你一道,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虽然京城治安良好,但大街上也的确少有男子独自一人出行,要么成双结对,要么就是和自家妻主一道,前者居多,毕竟女子为尊,少有妻主愿意陪自己家小郎上街挑挑拣拣,像个郎儿们似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