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阿紫来徐蛰家里道歉了。两个人都不懂辽语,萧峰就叫了耶律大石一起,路上遇到了过来探病的耶律莫哥和耶律阿果,几个人就一起过来了。
耶律阿果是契丹名,他大名叫耶律延禧,字延宁,是昭怀太子的儿子,耶律洪基和萧皇后的亲孙子。
昭怀太子早逝,死的时候萧伽蓝还没出生,耶律延禧辈分虽然小,年纪却比徐蛰大个十几岁,高大健壮,满脸胡子,看着像徐蛰的爹,白瞎了这么可爱的名字。
这几个人里,就耶律延禧最自在,不用在乎虚礼,上来就打招呼,“叔叔好些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得休息一阵子。”徐蛰懒洋洋的。
耶律延禧笑道:“我看着也是。叔叔去看过祖母了吗?你身上这身银袍有几分眼熟,应该是从祖母那里讨来的吧?”
徐蛰依然懒洋洋,“姑母差人送来的,你想要自己去要,我可不会让给你。”
耶律延禧说,“我这不是在努力找话题,免得尴尬吗。”
徐蛰哼笑,“谁让你跟他们一起来的。”
阿紫早就觉得他们没礼貌了,一大群人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这几只癞皮狗跟眼瞎似的,看都没看他们,只顾着自己说话。阿紫已经被萧峰教训过,虽然依旧看不上这些契丹人,看在姐夫的面子上,还是得忍着。
她故作天真模样,躲在萧峰身后,“姐夫,他们在说什么呀?”
耶律大石微笑道:“在说伽蓝身上的衣服是皇后所赐。”
辽国文化落后,生产力也低下,皇后赏赐的她也看不上眼。阿紫在心里骂几个人没见过世面,打眼一扫,竟然发现癞皮狗穿了新衣还真挺好看。
洁白的银色袍子上面有绒毛,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徐蛰长得高,也不胖,光滑的徐吕皮腰封勾勒出纤细的轮廓,红色腰封上缀着金属制的蹀躞,脚下一双红虎皮靴子,除了发型,不比京都走马观花的贵公子差。
以前倒是没注意,今天阿紫才发现癞皮狗模样顶好,眼神明亮,动作散漫又带着一丝痞气。
两个破坏气氛的语言不通,难题就落在了耶律大石身上。
他刚想给耶律莫哥使个眼色,让他帮帮忙,结果发现这人跑的倒是快,进来就躲到了皇孙身后,连影子都被挡的严严实实。
这群人里谁先开口不会尴尬,非徐蛰莫属。
徐蛰不想为难他们,只想让他们快点滚,对着阿紫道:“不是要道歉吗?你说,我听着。”
耶律大石翻译完,阿紫屈辱又羞耻,狠狠地把头低下,怕被他看到不情愿的表情,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对不起。”
耶律大石:“她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听得懂。”徐蛰说,“就这?我要这翻译有何用?”
耶律大石对阿紫说:“他不满意你的道歉。不要说伽蓝,就连我都觉得太过敷衍,姑娘还是真诚些,”
阿紫暗骂辽人不懂风情,欣赏不了柔弱美丽的女人。
她在星宿派呆了许多年,最会钻营,虽然不是大丈夫,也能屈能伸,当下就拿出十二分的真诚,又是夸赞又是忏悔地说了许多。
徐蛰听完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阿紫道过歉,萧峰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找不痛快,当下就带着小姨子走了。
徐蛰府上只剩下几个玩的熟的皇室子弟,都不是外人,相处起来很自在。
耶律莫哥和徐蛰同在南大王院任职,知道他因为怄气请了假,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正巧大石和阿果都在,得趁着这个机会劝劝他。
耶律莫哥:“准备什么时候上任?司空虽然比不上大王,一样有的是人想做,小心时间一久,想回都回不来。”
徐蛰皱着眉没说话。
耶律延禧说,“莫哥说的不错,叔叔还是再考虑一下。”
“其实……”徐蛰看着身上的银鼠皮,难得内敛,“那天大石走后我又想了想,陛下没有让我做南院大王确实有他的道理。我年纪太小,即便是枢府也没做太久,就算上任之后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和其他大人比起来,没有显著的功劳,更没有苦劳。”
耶律莫哥松了口气,“你终于想通了。你才十七岁就能把枢府做好,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耶律延禧也道:“就算祖父真的没有任用你的意思,还有我。”
耶律洪基年纪不小了,耶律延禧登基是迟早的事。辽国避讳没有宋国那么严重,耶律延禧说的又是事实,其他几个人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徐蛰问:“阿果会帮我吗?”
“当然会。”
萧峰这个南院大王当得很清闲,清闲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地位权利财富都有了,干的事却不多,怪不得萧伽蓝这么想做南院大王。
上回去打猎阿紫伤没好全,现在她的伤好得差不多,整天在府里闷得发闲,萧峰就带她出城走了走。
草原冬天来得早,外面竟然下来一层雪。阿紫看到见到雪很开心,“姐夫我要下马!”
萧峰放阿紫下马,小姑娘快乐地踩雪,“这里有脚印!是猫吗?还是兔子?姐夫我过去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