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这篇论文的结论而言,《量子共振隧穿三极管的环形陈绝缘体器件研究》《ed》这两篇论文,还有iews本月发表的综述是比较合适的拓展材料,我已发送到公共邮箱,有需要的同学可以自行下载。”
在季知行宣布下课后,像往常一样,立刻有学生在讲台前排队,请季知行解疑答惑。
“季老师,刚才讲到实现量子器件小型化和集成化的部分时,我有一点不明白,如何在太赫兹量子器件上对量子态进行有效制备和操控呢?”
“这一点你可以参考上周《Nature》发布的那篇《ices》,里面有提到两种太赫兹量子器件的最新进展。简单来说,就是在亚波长尺度上实现多光子纠缠态……”
排在第二位的梁岑抱着笔记本暗暗咋舌,每次都是这样,好像不管问什么问题,季知行都能旁征博引,立刻联系到合适的相关文献并给出答案。真想钻到他的电脑里看看,他到底看了多少文献,以至于能够这么应对自如。
眼看前一个人已经问完了,梁岑赶紧上前,摊开笔记本问道:“季老师……”
这声“季老师”他叫得心甘情愿,所有来听课的学生也是。
其实一开始大家多少有点别扭,他们都是燕大的硕博,授课的却是广陵大学的本科生。季知行有破解NS方程的成就、有菲尔茨奖的荣誉加身,燕大的学生佩服归佩服,仰望归仰望,但也自有一股傲气。
以往来燕大演讲的名士,若是徒有其名的草包,不管那人多有声望,燕大学生也敢于提出质疑或当场将他轰下台。
所以,季知行的名声与荣誉并不能为他赢得燕大学生发自内心的尊重,真正叫所有来听课的人都心服口服地称一声“季老师”是因为他对论文学术性、深层次的研究和洞见。
花了半个小时解决了所有问题,季知行收拾笔记本走出教室,却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他定睛一看,是俞竹藜。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季知行主动搭话,一是因为他感佩于俞竹藜弃普林斯顿offer而留在国内的选择,二是他知道俞竹藜比他还社恐,站在这里徘徊就是因为不知如何开口。
俞竹藜这才挪到季知行跟前,腼腆地开口:“就是……能麻烦你指导我的论文吗?”
季知行连连摆手:“看看还行,不敢当“指导”二字!”
俞竹藜25岁就博士毕业了,如今在燕大任教,他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师。而且他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偏微分方程。在这个领域,除了NS方程,季知行哪敢在其他方面大放厥词?
俞竹藜也没多说,直接将手里打印出来的论文递过去。
季知行接过一看,原来真是NS方程。
年初他破解了NS方程,近来各大期刊上应用NS方程通解的论文已经接二连三地层出叠见了。而且因为审稿周期所限,肯定还有很多论文在各大期刊的编辑邮箱里排队,但这还是他亲眼看到的第一篇。
他略扫了一眼摘要,惊讶地抬头:“你解决了晴空湍流?”
俞竹藜还是这么腼腆地点头:“或许是。”
“我可以带回去看吗?”季知行问道,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看不完的。
俞竹藜点点头,张了张嘴憋出一个“谢谢”,然后转身就走。
季知行觉得比起俞竹藜,自己简直都能算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了。
他先前有机会的时候就到处蹭课,也去听过俞竹藜的课。俞竹藜的课含金量很高,授课方式是他最爱的那种没有半句废话的言简意赅。就是确实太社恐了,上课从头到尾都对着黑板滔滔不绝、下笔不休,绝不多给台下学生一个眼神。
回到宿舍,季知行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开始学习系统课程,而是打开俞竹藜的论文细读。
“晴空湍流”是航空业的梦魇,是飞机的“隐形杀手”。
所谓的“晴空湍流”就是天气晴朗时空中突然出现的湍流,成因通常是冷暖空气交汇或气流切变不稳定,湍流内部往往呈现海浪特征的垂直波动。
比海船遭遇风浪更糟糕的是,由于晴空湍流是气团相遇而造成,又多半没有云,所以肉眼无法直接观测,机载雷达也难以探测,因此对飞行安全存在巨大的威胁。
比如,曾经有一架由悉尼飞往广州的CZ322航班,途径菲律宾上空突遇晴空湍流,飞机被突然急速上抛又遽降十几米,机上有20多名乘客及机组成员头部或颈部受伤。
但这已经算幸运的。
1966年,英国海外航空911航班从日本羽田国际机场起飞,途径富士山上空时飞机突然剧烈地颠簸,飞机尾舵、升降舵都瞬间断裂,机翼下的四个引擎也一个接一个地脱落,最后飞机坠毁,124名机上人员全部遇难,正是因为遭遇了晴空湍流。
根据国际航空运输协会的统计,在非致命的飞行事故中,晴空湍流是造成旅客和机组人员受伤的最大原因。但在NS方程被破解以前,人们只能在理想化的情况下对晴空湍流进行探测与分析,但无法实际辅助高空中的飞机及时规避。
所以,俞竹藜这篇论文的方法研究如果没有逻辑错误,那对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