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瞄瞄季知行又看看许东阳,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纸双手递到二人面前。
许东阳一扫标题——《论“物理手段”的可行性报告》,季知行看到那一对引号,就知道这份报告里的“物理手段”肯定没憋好屁,一把抽过来作势要撕。
林朗扑上去护住:“哎呀,你们先看看嘛,我把燕大地形和王思凯可能的活动区域都摸透了,要避开监控动手还是……”
“绝对不行!”季知行和许东阳齐声大喝。
许东阳更激动一些:“林朗,如果参加竞赛让你觉得这么有负担,你随时可以退出,我完全没有意见。这毕竟是我的事,要对付王思凯也不是一定只能靠竞赛,但犯法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他不能让朋友为了自己走向歧路。
季知行也在旁帮腔,在这件事中,他与王思凯之间也有难以释怀的龃龉,可林朗可以说是完全的局外人,他们当然不可能看着他因此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试探。
看着两人严肃的样子,林朗很有些讪讪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能不能走个捷径嘛……”
怎么说呢,偷懒之心人皆有之,他这个人吧,用他姐的话来说,就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当年他读高三成绩能够三级跳全靠他姐鞭策——真·鞭策!
所以,他就是很需要那种天天带他学习,张嘴闭嘴就是要考研,约他出去都是要到图书馆学习,看他不学习反手就给他一巴掌,引领他走向人生巅峰的那种朋友。
对于季知行愿意带着他参加竞赛,他其实是很珍惜这样的机会的,但他焚膏继晷这么多天自我感觉已经快灯枯油尽了,懒癌一犯难免就开始掉链子动歪心思。如今看季知行和许东阳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才终于又一次恢复正形。
季知行与许东阳再三地确认林朗参赛的意愿,林朗痛哭流涕指天誓日地表示再也不犯二了,并当场把那份其实是用来发泄研究压力的报告撕碎了扔进马桶冲得无影无踪。
在各自洗漱上床之后,季知行在脑内点开系统任务面板,打算挑一组注意力训练来做。
因为要研究竞赛项目,他近来能用来完成任务的时间骤降,为了持续提升自己的学习能力,他每天保底至少完成两个任务。
创造力任务是天天必做的,上形势与政策、政治经济学等公共课的时候,大部分人要么耍手机要么会周公,季知行就疯狂开动脑子,研究系统给出的各种刁钻难题怪题以锻炼自己的创造性思维。谁实话,这种绞尽脑汁思考最后推导成功的体验还是很爽的。
至于其余四个分支的任务,他就轮着一天至少挑一个做。这样他的学习能力得到持续锻炼提升的同时,每天也有保底400的收入,在竞赛结束前的这两个月,他仍然能月入过万。
虽然在某乎、某博、某红书等互联网端口,似乎年薪百万才是收入及格线。但实际上根据年初国家发布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月收入能过万的只占总人口的1.1%,即使是月收入在5000到1万的,也只占总人口的4.52%罢了,甚至很多大学生起步就只有3000月薪。所以,虽然无法每天满打满算地赚到五个任务的10个积分,但季知行对自己的收入也已经十分地心满意足美滋滋了。
第二天是物理学实验课,上了一个多月的理论课之后,他们最近终于从理论过渡到实践了。
其实大一就有物理学实验课,但是大都是基础物理实验,比如分光计、测热胀系数、磁滞回线什么的,照着课本和前人的经验生搬硬套也能做出来。
那会儿他一半时间都花在打工维生上,另一半时间则更多地花在微积分、力学与热学、线性代数等不花时间复习就等着挂掉的科目上,所以对于物理学实验课那是相当地敷衍,有时候根本没有理解实验原理,反正就是做,实验报告一写完,考试一考完,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种敷衍的学习态度是那时候为了平衡生活与学习的无可奈何之举,如今季知行当然不会再这样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甚至他之前还抽空回顾了大一接触到的几项实验,深入理解其实验原理,重点拓宽思路联想。比如单摆测重力加速度,内容虽然简单,但足以借此回顾近代以前的实验技术和基本思想了。
这天早上,季知行一如既往地早起,而林朗和许东阳也难得起了个大早,想早早地到实验室占据有利条件。在实验课上,能不能分到好仪器实在是太关键了!
那些仪器有一半是几十年前的老东西,因为确实还能用,学校各种舍不得更新换代。季知行就亲眼见过跟他同龄的电流表,比实验老师年龄还大的滑动变阻器,这些经过历届学生摧残的实验仪器故障率高得让人头痛,用这些仪器做实验调不出结果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仪器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所以,能占到好仪器,故障少,实验顺利,很快就能完成实验走人。运气不好只能用老东西,那简直能出一万个问题,四小时做满都不一定能完事。
但是,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显然很多,季知行他们到实验室的时候,最好的几个台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林朗踉跄几步倒在旧台子上呼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