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寄养几天?”
赵醒归笑:“行啊,你老婆同意就行。”
赵不渝牵着冉冉跑到卓蘅面前,叫他:“舅舅好!”
“乖。”卓蘅把一个装着奥特曼的大盒子递给外甥,“生日快乐啊,小帅哥。”
“谢谢舅舅!”赵不渝先是眼睛一亮,待看清奥特曼的样子后,嘟哝了一句,“是迪迦呀。”
语气有点嫌弃,卓蘅挑眉:“嗯?小王八蛋你说什么?”
赵不渝跳脚:“十三舅舅你真讨厌!不准再叫我‘小王八蛋’!”
卓蘅气道:“你都跟你妈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不渝已经明白“小王八蛋”不是什么好话,现在也没人再这么叫他,只有舅舅偶尔会叫。赵不渝学会了反击,卓蘅叫他“小王八蛋”,他就叫他“十三舅舅”。
这两个名字的始作俑者都是卓蕴,在边上笑得弯了腰。
赵不渝抱着大盒子,仰起小脸认真地说:“舅舅,我最喜欢赛罗奥特曼,赛罗YYDS(用字母念)!”
卓蘅:“……”
冉冉瞅着她爸,在一旁补刀:“我就说,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你不懂,别乱买。”
卓蘅:“你懂?你知道几个奥特曼?”
“我不知道奥特曼,但我知道叶罗丽。”冉冉说话很清脆,“你知道那些精灵吗?冰公主、灵公主、情公主、菲灵、亮彩……”
卓蘅暴躁:“闭嘴!一边玩儿去!”
冉冉冲他做个鬼脸,和赵不渝一块儿跑了。
卓蕴和赵醒归快要笑疯,只觉得卓蘅找的老婆、生的女儿,是专门来克他的。
人已到齐,卓蕴把生日蛋糕端上桌,家人们围到圆桌边,给赵不渝小朋友过生日。
赵不渝和赵醒归一样,从小衣食无忧,被全家人呵护着长大,小男孩跪在椅子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面前插着蜡烛的大蛋糕,鼓起脸颊吹气,把蜡烛吹熄后,众人拍手大喊:“不渝生日快乐!”
赵不渝开心地扑进妈妈怀里。
卓蕴和赵醒归坐在儿子两边,赵醒归怀里还抱着女儿心心,卓蘅拿手机帮他们拍合影,再让周姐帮他们拍大合影。
这样的合影,家里多得数不清,不管是谁过生日,或是节日聚餐,都会拍一张。
一年又一年,照片里的人变换着发型与衣着,中年人的脸上渐渐有了皱纹,乌黑的头发夹杂着银丝,背脊不再那么挺拔,眼神也不再那么清澈,成了世俗意义上的老人;年轻人纷纷过了而立,眼角长出不易察觉的细纹,行事越发稳重得体,成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栋梁;孩子们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小婴儿快速成长,有了自己的小脾气、小爱好,不再事事听从父母话,一个个主意越来越大。
赵奶奶已经去世,赵醒归的外婆也缠绵病榻,谁都躲不过生老病死,赵醒归对卓蕴说:“我不怕变老,也不怕永远坐轮椅,我就怕我会走得比你早,现在有了不渝和心心,我好像放心了些,以后,就算我先走,也有他们陪着你。”
卓蕴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命令赵醒归以后不准再讲。
她气鼓鼓地说:“我比你大呢!要走也是我先走,你这名字取得多好,千年王八万年龟,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赵醒归笑着看她,握紧她的手:“好,我会好好活着的。”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赵醒归现在还算健康,但他是截瘫患者,截瘫不致命,致命的是并发症,年纪大了,并发症总会找上门,他的寿命,应该及不上普通人。
卓蕴不愿意去想这件事,那很遥远,她对赵醒归说,他们现在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父母未老去,孩子们又那么小,哪里有时间去杞人忧天?
踏踏实实地过好当下,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个觉,处理好每一份工作,身体不舒服就去看医生,闲得无聊就出去度个假,开心就笑,伤心就哭,有烦恼就对另一半倾诉……人生,无非就是这么回事,说难,很难,说简单,其实很简单。
“你觉得呢?”卓蕴把手放在赵醒归大腿上,隔着布料触摸那双松软纤瘦的腿,看着他的眼睛,问,“活着,难吗?”
赵醒归把手覆上她的手背,怔怔得出了神,很久都没回答。
——
赵不渝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卓蕴和赵醒归就醒了,是被要喝奶的赵倾心给吵醒的。
赵醒归帮女儿换过纸尿裤,卓蕴抱起女儿在床上喂奶,赵醒归赤着上身、支棱着一头乱发挪上轮椅,先去卫生间洗漱。
赵倾心吃饱后继续睡觉,卓蕴把她放到小床上,去衣柜里挑出赵醒归的衬衫和西服,等他从主卫出来,卓蕴叫他:“老公,衣服放那儿了,你抓紧穿,时间有点赶。”
赵醒归挪回床上,穿起衬衫和西裤,卓蕴没管他,自己去洗漱,出来时赵醒归已经穿戴得差不多,人也挪到轮椅上,正准备打领带。
卓蕴走到他面前,拿过领带帮他系上,收紧时,问:“紧不紧?”
赵醒归仰着脖子:“不紧,挺好。”
卓蕴手指摸摸他的喉结,低头往他唇上亲了一口,又拿来袜子和一双黑皮鞋,依次抓起赵醒归的双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