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你膝盖还疼吗?”
赵不渝说:“不疼了。”
“不疼你还哭那么大声?”赵醒归说,“你妈妈真是没说错,你长大了,不能再坐爸爸腿,别人要笑你的。”
赵不渝回过头问:“那妈妈为什么可以坐?妈妈已经是大人了。”
赵醒归说:“因为她是我老婆,我的腿,我老婆一辈子都能坐。你的腿,以后也只有你老婆能坐,知道吗?”
赵不渝又问:“那心心呢?”
“心心长到你这么大,也不能坐了。”赵醒归说,“她小的时候当然可以坐,因为我是她爸爸。”
赵不渝思索了一会儿,问:“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帮你推轮椅?”
赵醒归笑了:“那得等你再长大一点,你现在力气不够,还推不动爸爸。”
赵不渝心里不是滋味,有些坐不住了,说:“爸爸你停下,我自己走吧,我怕把你腿压坏。”
“不用,再让你坐几个月。”赵醒归腾出右手揉揉儿子头发,“等你上小学,这个座位就要归心心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熊孩子带回A5小楼,卓蕴算得很准,赵伟伦和范玉华的确已经来了,正在沙发上和边琳、苗叔聊天。
赵不渝下了地,早就忘了膝盖上的伤,蹦蹦跳跳地过去喊:“爷爷奶奶!”
范玉华笑容满面地搂住他:“乖乖不渝,生日快乐呀!”
这天是赵不渝的六周岁生日,他收到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生日礼物。
苗叔和边琳一直没结婚,也不打算结婚,但赵不渝从小喊苗叔“外公”,苗叔待他很亲,小孩子搞不清血缘是怎么回事,在赵不渝心里,苗叔就是外公,和爷爷一样好。
赵伟伦年逾六十,却不见老态,依旧身材高大,气质沉稳,慈爱地看着孙子,感叹道:“真快啊,到九月,不渝就是小学生了。”
边琳附和道:“是快哦,小宜都是博士啦,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才刚小学毕业呢。”
赵相宜在英国念博士,即将毕业,这时回不来,拜托爸妈给宝贝侄子送上一份生日礼物。
范玉华听赵倾心在童车上哭个不停,问:“心心怎么哭啦?”
卓蕴把赵倾心抱出来,放到赵醒归腿上:“吃她哥的醋呢。”
赵倾心重回“宝座”才不再哭泣,赵醒归划着轮椅去卫生间,帮女儿洗手洗脸,小家伙身体软软的,还很香,照着镜子对赵醒归笑。赵醒归用毛巾帮她擦脸,手势很轻柔,赵倾心还在“咿呀咿呀”地叫,冷不丁的,她发出一个类似“巴巴”的音,让赵醒归一愣。
他歪头看着腿上的女儿:“你是在叫‘爸爸’吗?”
赵倾心:^_^
赵醒归笑着摇头,往女儿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宝,爸爸爱你,慢慢长大吧。”
老老小小都待在客厅,吃零食闲聊天,电视机上播着赵不渝喜欢的动画片。
窗边摆着一只大水缸,里头养着乌龟酒酒。
酒酒已经是只大乌龟,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三年,赵伟伦把酒酒从水缸里捉出来,让它在地板上随便爬,又把赵倾心放到地上,小姑娘手脚并用,追在乌龟屁股后头爬得飞快,总要伸手去摸乌龟壳,回回都被赵伟伦拦住。
赵醒归坐着轮椅在边上看,边看边笑,赵倾心总是摸不到乌龟,开始不爽,掉过头就爬到赵醒归脚边,扒着爸爸的小腿要他抱。
赵醒归弯下腰,抓着女儿的腋下让她站起来,赵倾心小脚蹬地,赵醒归轻声说:“你很快就会走路了,等你学会走路,这个家里不会走路的,又只剩下爸爸一个。”
五点半时,范玉华问:“只差小蘅了吧?”
边琳说:“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很快就到。”
卓蕴就让周姐把热菜端上桌,准备开饭。
没一会儿,卓蘅来了,带着五岁的女儿冉冉。
卓蘅在钱塘工作数年,升职加薪,早已还清欠赵伟伦的债务。债务还没还清时,他在工作中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那是个漂亮又泼辣的女孩,不在乎卓蘅身后拖着一个混账老爸,火起来能叉腰和老头对骂,回过头又去骂卓蘅,竟是把卓蘅收拾得服服帖帖。
卓蕴明白弟媳妇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觉得很有趣,卓十三像是有被虐倾向,对方越是对他凶巴巴,他越是爱得不可自拔,后来,两人一起努力在钱塘买房定居,还有了女儿冉冉。
冉冉扎着一把马尾辫,小尖脸大眼睛,长得和卓蘅很像,性格却像妈妈,活泼外向,伶牙俐齿,擅长帮妈妈和爸爸斗嘴,时常能把卓蘅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拿这对母女毫无办法。
某人怂恿卓蘅,再生一个吧,生个儿子!
卓蘅大怒:“生个屁!家里一大一小已经要造反了!再来一个老子寿命都要短十年!”
“姑姑、姑父好!”冉冉进门就礼貌地打招呼,又把几位长辈叫了一遍,去找赵不渝玩。
卓蕴看看卓蘅身后,问:“你老婆呢?”
卓蘅一脸菜色:“出差两天了。”
赵醒归忍着笑,问:“这几天都你自己带女儿啊?”
“是啊!我已经要崩溃了!”卓蘅问,“能不能把她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