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啦,这不是只有奴婢与娘子,没有外人嘛。”夏萤俏皮吐了下舌头,心下又想,吏部油水足,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要不然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吏部跑呢。
主仆俩又闲聊两句,忽的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而后铺子里的绣娘探出一个脑袋:“娘子,您妹妹选了三套裙衫,正纠结该选哪套呢,您方便下楼替她掌掌眼么?”
沈玉娇失笑,看向夏萤:“我是懒得动了,反正我的衣裳大都是你帮我挑的,你也去帮她挑挑吧。”
夏萤笑吟吟应下:“奴婢定不辱使命。”
她出了门,那绣娘缓步入内,看着桌上的茶水:“可要给娘子再添些?”
沈玉娇客气笑了下:“不必了,我再坐会儿也下去了。”
绣娘应诺一声,上前收拾着茶盏和糕点盘。
沈玉娇见状,心下嘟哝,她这还没走呢,怎么就着急收拾茶盏碟盘,这不是赶客么?
不过这种小事,她也不愿计较,身子还朝旁让了让,方便绣娘收拾。
那绣娘忽然道:“娘子,地上的耳坠儿是您落的么?”
沈玉娇啊了声,低头朝地上看去。
印着团花纹的深红色地衣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耳坠儿。
“并没有……啊!”
后颈猛地挨了一记手刀。
彻底失去意识前,沈玉娇只看到那绣娘面无表情的脸。
……
再次醒来,
是一阵剧烈颠簸。
沈玉娇忍着疼意睁开眼(),只见她在一辆光线昏暗的马车里?()_[((),手脚都被麻绳缚住,与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五个年轻清秀的小娘子,也都捆着手脚,堵着嘴。
有的尚在昏睡,有的已经醒来,惊慌流泪。
沈玉娇看向身旁的小娘子,一张嫩生生的面庞,估摸十三四岁,大眼睛里噙满泪水。
四目对视,小娘子像是看到同伴般,晶莹泪水“啪嗒”就落了下来。
也亏得去岁一路逃亡的经历,洪涝、瘟疫、死人堆里都活过来,如今这情况对沈玉娇来说,糟糕,却不至于糟糕到惊慌失措——
只是不知谁那么大胆,敢在东市热闹的铺子里,将她打晕拐卖。
若是寻常的拍花子,绝不会挑在那种地方下手,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只能说,有人蓄意害她。
而她当下能想到,最为嫉恨她的,便只能是寿安公主。
可寿安不是都要嫁人了?且此次冬狩,她也一并前往骊山了。
种种疑惑在脑中涌动,沈玉娇胡乱想了片刻,暂时压下疑虑,审视着眼下的情况。
马车门窗都被封住,看不清如今到了哪。
眼前这些少女,应当也是被拐卖而来。
环顾一周,她沉了口气,朝身侧大眼睛的少女俯身,低下头颅。
那小娘子吓了一跳,待看到她的嘴巴鼓动着,忽然明白什么,连忙活动着手指,将沈玉娇口中堵着的布捏住,扯掉。
嘴上没了阻拦,沈玉娇投桃报李,忙用嘴将那小娘子口中的布也扯掉。
马车里另外醒着的两个小娘子见状,宛若看到救星,眼睛都亮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求救。
虽不知外头是个什么情况,但沈玉娇知道单靠她一人,肯定逃不出去。
人多力量大。
何况同为女子,既上了同一辆马车,她也做不到独善其身,见死不救。
她弯着腰,将那两人堵嘴的布也都叼走。
“阿姐,多谢你……”那大眼睛的小娘子呜咽道。
“先别出声,听我说。”
沈玉娇面色沉静,乌眸定定看向她们三人:“我看了一圈,我们几人容色都算不错,照这情况八成是要卖进秦楼楚馆……你们先别哭,莫要打草惊蛇。继续听我说。”
“目前不知外头有几人,若人数不超过三个,我们六个人或可一搏。若人数超过三,力取定是不成,只能找准时机再逃。”
说到这,她转过身,将后背捆着的手露出来,低声道:“劳烦你们用牙帮我解开,我看那封窗的铁皮卷了边,没准能掰开看看外头的情况。”
另三位小娘子都是头一次陷入这般险境,醒来之后六神无主,只知担惊受怕地掉眼泪。
如今见车里有位沉稳冷静的姐姐,霎时像是寻到主心骨,忙不迭照她说的去做。
三个人弯着腰,互相配合着,以牙去解绳结。
() 待见到沈玉娇腕间束缚松开(),三人皆是一喜:阿姐⒅()⒅[(),好了!”
听到她们异口同声齐唤自己阿姐,沈玉娇心尖一软,朝她们点头,低声道:“你们稍等,我先看外头情况,再替你们解绳。”
“好。”三人应道。
沈玉娇抬手想摸头顶的簪子,一摸才发现身上值钱的珠宝首饰都被摘了,就连身上锦缎制成的外衫也被扒走,如今披着一条不知从哪来的粗布麻衫。
这群可恶的拍花子。
她心下低咒,想了想,拿那堵嘴的布裹住手指,去掰窗角那生锈卷边的铁皮。
也不知是逃亡一路锻炼出来的力气还在,还是人在危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