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季文娇诧异地看着狼狈无比的孙论,颤抖地将孙论面上杂乱的头发抛开。
一双灰白色空洞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不,那几乎不能称为双眼。
居然有人将孙论的眼球给扣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她怒目而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动用私刑。孙论是当朝宠妃的侄儿,竟也有人敢这样对他。
一瞬间,季文娇只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竖立起来。
孙论摸索过来,双手抚在栏杆上,嘶哑地开口,“景王妃,当真是你吗?是慕炎辰那家
伙的妻子。好可惜,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抿了抿嘴,季文娇差点没被气笑。
“表哥,你先注意要自身。是谁将你的眼睛弄瞎,你又怎么到了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她心底暗暗盘算,最好能够今日就将表哥从大狱救出去。
眼前之人低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是我不小心把眼睛弄瞎了。至于为什么会来到此处,是因为我逃狱,他们才将我关在此处。”
她压根不相信孙论所言。
“表哥,是什么人胁迫你说这种话?”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人胁迫我,我如今走到这一步,
完全是我咎由自取,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还望景王妃回去之后,替我告诉孙氏族人,让他们不要在花心思救我。就当我不是孙家人。”
季文娇很是恼火,冷斥道:“表哥心中到底有何难言之隐?难道看到唐家人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就只会一味退让?另外,你所言的后半段,还是由你自己告诉孙氏族人,你想要放弃孙家人的身份。”
那一日,在玉坤宫里,她听到了慕炎辰和德妃对孙论的评价。在他们心中,孙论是个正气凛然的有志青年。而此时季文娇看到的是颓废懦弱怕事的男人。
阴暗
的监牢里,孙论低着头,两行血泪从眼眶里面流淌出来。
“不退让又能怎么办。我不怕牺牲,但是我怕身边之人因我被牵连。”低语声传出,孙论一副无力回天之态。
“孙氏一脉,共存亡。深宫里的德妃娘娘、孙家人都深知此理,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就什么都不明白?不管你怕不怕牺牲,你身处牢狱就已经牵连了孙氏。”
孙论沉默片刻,喃喃道:“孙家人有德妃娘娘庇佑,自然不会有事。可灵儿不一样,她孤身一人。若是我不顺着唐家意思来,她只有死路一条。”
“灵儿?”
季文娇满脸
问号。
“那是谁?”
此刻,孙论不再说什么。长久的沉默之后,孙论再次开口便是让季文娇快点离开此处。不远处,衙役头子也在催促着,季文娇只能快速离开。
出了大狱之后,她命令郑长安速去查灵儿。
离开刑部时,陆垚还坐在正位上,面上挂着笑意,毫无半点刑部尚书该有的模样。季文娇看着心里来气,对此却无可奈何。
后又瞧见正准备离去的孙汉民,季文娇拦住了他。
“孙大人,借一步说话。”
孙汉民望着今日已第二次出现在面前的女子,眼波微动,深思片刻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