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瑟缩在角落，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满是惶恐不安，“求求何姑娘，放过小妹。”
何芊芊轻笑，鄙夷冷斥之声再次响起，“我当然可以放过你的妹妹，但完全取决于你要怎么做。”
下了轿撵后，何芊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今日，你让本姑娘很丢脸。”
“交给你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她半蹲着身子，左侧是柔和眸光，凝视着百合的右侧眸光阴冷寒彻。
“都是百合的错，何姑娘交代的事情也完成不好。百合有罪！”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鲜血流淌在石板上。
百合哪里是官家小姐的对手，从接下任务那一刻，她就中了局。百合一心想着污蔑栖霞县主，拿着何姑娘给的报酬治好妹妹。之后，只要她姿色还在，就能保证姐妹俩后生无虞。可为何会成现在这样。
脸也毁了，钱
也拿不到，还得罪了官家小姐。
百合想伸手拉住何芊芊的裙角，想再求求她给个机会。她满是肮脏污秽沾有血渍的手刚触碰上一角。
“死了，我就饶恕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百合一动不动，手指也不敢在向前触摸。
百合颓废地落了手，眸光里的激怒和不甘心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死了，何姑娘便不会对妹妹如何，对吗？”
何芊芊思忖片刻，艳丽的眸光上浮现出一丝轻笑，“那要看你死得有没有价值，今日我交给你办的事，让我满不满意。”
“知道了。”
百合踉跄地站起身子，跌跌撞撞再次朝着颜堂走来。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看上去面目可憎。
季文娇正色起来，行医多年，她在医院里见过太多求死的目光。眼下，这位闹事的青楼女子一心求死。
“颜堂卖给我的养颜药膏，害
我脸烂，还拒不承认。如今我失了面容，还有勇气活下去吗？我恨颜堂！”
语罢，百合一头撞在颜堂外的木桩上。
鲜血四溅。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散开，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嘴碎着。
“这人以死明志，颜堂的养颜膏是不是真有问题。”
“还是别买了，颜堂门口都死了人，这谁受得了。”
“赶紧报官吧，此事还是由官府的人处置比较好。”
季文娇被吓了一跳，第一次见人在她面前自杀。稍微稳定好心神后，她凝视着那位正准备踏上轿撵，准备离开的女人。
“站住！”
她气势如虹，吩咐伙计们将何芊芊的娇撵拦下。
娇撵上的女人微愣，随即睃了季文娇一眼。
“栖霞县主，有何贵干？”
“何姑娘害死了人，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有这么轻松的事吗？”她慢慢靠近，审视着傲慢的女
人。
何芊芊被气笑了，嘴角讥诮地上扬。
“和我有何相干，百合分明是用了颜堂的药膏烂脸之后，伤心自戕。若真要论谁害死了她，应该是你才对！”
“栖霞县主！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何芊芊心里好不得意。眼下颜堂门口出了人命，她就不信还会有谁敢来此处买药膏。她也算是替爹爹，替自己出了口恶气。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刚才那姑娘明明一开始只是求财，让颜堂倒闭。和何姑娘说了几句话之后，转头就撞死在柱子上。还有何姑娘一口就说出了那姑娘的姓名，想必和此人定是旧相识。出了如此命案，还得请何姑娘留下，一起等官府来查案比较好。”
何芊芊气不打一处来。
“栖霞县主好生伶牙俐齿，即便我和死去的百合认识又如何。她如今可是因为颜堂的药膏而一心求死。说破天
，也是颜堂的问题。你一心揪着我不放，莫不是想拉着我和你一起丢脸。”
“怎么会呢？本县主只是想好好解决此事。”
何芊芊横眉冷对，“那栖霞县主就好好解决，我可不奉陪。”
“何姑娘一心想要逃离此地，莫不是怕了不成？”
“我怕？！”
何芊芊立马又从轿撵里踏出来，傲然地立于颜堂下，站在距离季文娇不足一臂之处，两人对视着。
“我倒是要看看栖霞县主想要如何脱罪！”百合已经死了，早已死无对证。既然季文娇想要将此事越闹越大，那她就顺水推舟，让上京所有人都知道颜堂外死了人，缘由是用药膏毁脸。即便待会儿当官的来了，查出百合脸上的烂脸和颜堂无关。
那又如何，只要她之后放出假消息，三人成虎。颜堂在上京城的声誉必定一落千丈。
何芊芊等着看她如何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