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东西,太后娘娘, 请相信我啊!”
詹夫人低声哭诉着, 那模样着实我见犹怜。可惜了的, 太后又不是皇上,最为不喜的便是旁人哭哭啼啼。
这詹夫人一哭,太后没来由头疼欲裂,瞬时便想起了昔日里恃宠而骄的刘美人来,只觉这詹夫人恐怕也不是好的, 毕竟她不是大荆人, 乃是从詹国来的。
詹国常年与大荆开战, 与先前的戎狄人一样, 最为让人着恼,三不五时发起战争,让边疆百姓苦不堪言。
这两国战事持续了并非一年两年,也非十年二十年,已然是几辈人的事情。如今詹国战败,突然俯首称臣, 太后对他们是无有好感可言, 只觉詹国人诡计多端,怕是有什么奸计。而如今仔细这么一端详詹夫人, 不待见便更是不待见。
“太后, 您可万勿被她的花言巧语所骗了!”冯夫人手里还拿着木剑, 道:“这詹国人偷了我的香体膏, 那可是独一份的, 别说整个皇宫了,就算是整个大荆,也再寻不到同一个味道的香体膏。方才我路过一闻就闻了出来,她竟还不承认!”
原来詹夫人被冯夫人追得上蹿下跳,起因是香体膏的味道。
日前厉长生送了香奈儿蔚蓝香体止汗膏予冯夫人,冯夫人是喜爱的不得了,虽然现在已然入秋,上晌午却也还是容易出汗,冯夫人自然是要用着的。
哪知道今儿个一早,冯夫人发现香体膏不见了,怎么寻也是寻不到。她将宫人训斥了一通,心中抑郁难当,便到外面走一走散一散心。
谁料到这一散心,正好与詹夫人擦肩而过,正好叫冯夫人闻到了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这一下便好,冯夫人那暴脾气,瞬间鸡飞狗跳起来,一口咬定便是詹夫人偷了她的东西,决计假不了。
詹夫人如今正得宠,肚子里还怀了个小皇子,就算没有香体膏的事儿,冯夫人也是瞧不上她的。
这不是,皇后娘娘亦是如此,早已瞧詹夫人不顺眼,此时便是邪火全出,一股脑都倒在了詹夫人头上。
昔日里颇为不和的皇后娘娘与冯夫人,两个人竟是同仇敌忾起来。
太后这打心眼里,也是不喜欢詹夫人的。虽说她如今怀了皇上的骨肉,可这孩子生出来,有一半詹国人的血脉,这又有什么用呢?
太后可是实打实的老荆人,是最为看不起那些个外来人。如今皇上身边已然有了小太子荆白玉这个继承人,再要旁的皇子也是无用。
再者说了,在太后的心里面,还有个更好的皇位继承人,可不就是她的小儿子陵川王荆博文,再有个孙子也顶不上小儿子十分之一的可人疼。
太后这么稍一琢磨,便开了口,道:“哎呦,哀家怎么看着你的耳饰那么眼熟,哀家前些个似是丢了一对耳饰的。”
“太后!”冯夫人一听立刻说:“肯定是她偷了您的东西,绝对错不了的!这人手脚不干净,也不知詹国人是不是都这般偷鸡摸狗的!”
皇后佯装淡定,摆出一副最为识大体懂规矩的模样,道:“詹夫人,你既已入了我大荆的皇宫,那么皇上与太后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可是心中有何不满?怎可做出这样下作低贱的事情来?忒也丢了脸面,你不只是丢了自己的面儿,还将皇上与太后的脸面一起丢了,若让旁人听了去,实在是……”
“是啊!”
皇后拱的一手好火,太后和冯夫人都在一旁连连点头。
冯夫人气不过,道:“我看她入宫这段时间,肯定偷了不少咱们的东西。怪不的呢,这段时间她闭门不出,原来是怕被我们给抓个正着!不行,太后您要做主啊,她那宫中肯定藏着我们许多东西,您要带我们搜上一搜才可!”
“这……”太后有些个犹豫。
“不行!”詹夫人一下子也忘了继续哭下去,慌忙站起身来,阻拦道:“不能去,你们不能搜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皇后听了哂笑一声,道:“詹夫人此言偏颇了。这大荆之内,无不是陛下的地方。而这皇城后宫之内,乃是母后当家做主,什么时候变成了詹夫人你的地方?忒的不懂规矩!”
“皇后说的对。”太后点点头。
皇后又道:“若詹夫人是无辜的,为何怕我们去搜?若你真是无辜的,我们一搜便知,到时候什么也寻不到,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是啊。”太后觉得有道理,道:“这事儿乃是后宫家事,哀家做主,也无需惊动皇上,你们这便随哀家前去,把詹夫人住的宫殿搜上一搜,若是什么也无有,倒也相安无事。若是真搜出个什么来,哀家定然不会轻饶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是!敬诺。”
太后、皇后、冯夫人,并着一大帮子宫女寺人,风风火火就往詹夫人的住处而去。这一路上,有不少后妃闻讯赶来,这等稀奇事情实属难得,众人难免前来开开眼界,有的是想隔岸观火,有的则是想要落井下石。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荆白玉带着厉长生紧赶慢赶跑去见皇上,这赶上皇上才处理了一些个奏折,正自休息养神。
皇上听说荆白玉近期功课不错,荆白玉还主动拿着简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