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甘棠淑继续幻想道:“陛下起兵,怎不早十年呢?我就可以把她救出来。”
戴文孟嘀咕说:“早十年?陛下那会儿才几岁大。”
甘棠淑念念不忘的,或许不是那个花魁,而是他自己的少年岁月。才子,家贫,没有名气,一切都不顺利,乡试也落榜了,只有一个名妓对他另眼相看。
甘棠淑忽又笑起来:“你猜猜,我当时为何要投奔陛下?”
“为何?”戴文孟问道。
甘棠淑说:“因为陛下善待娼妓,吉安府的妓女,都可以自愿从良。我当时就想啊,这种豪杰怎不早些起兵?”
戴文孟哭笑不得。
那位花魁死也能瞑目了,活在世上一遭,这么多年之后,还有个男人记得她,甚至费尽心机为她报仇雪恨。
甘棠淑还在那儿鬼扯:“陛下虽然不许官员逛青楼,但我也乔装打扮,偷偷的去过几回。可不管名气有多大,就是不能让人心动。现在的名妓,都太虚伪了,脸上的笑全是假的,只有她笑起来最真诚。还有那些波斯女郎,美则美矣,毫无内涵可言。我把当年的诗作递上去,没一个波斯女郎能够领会奥妙。俗,太俗了,朝廷就该禁止青楼容留异国女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戴文孟说:“把人带下去,好生看管,让他赶快把供状写完。”
……
紫禁城。
小红禀报道:“陛下,驸马那里,没有什么大问题。”
“没有就好。”赵瀚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涉及侵占民田,其他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身为长公主驸马,申请拿地建厂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违规,也不需要贿赂官员,总能寻到荒滩荒地,各级官员必定快速办理,整个流程合法到不能再合法。
违规操作肯定有,但不是原则性错误,完全可以罚银子了事儿。
小红又说:“甘棠淑的案子,脏银超过了十万两,又牵扯出十多个官员,还有好几个富商巨贾。此人是开国以来,贪污受贿银两最多、官职品级最高的官员。他请求绞刑,想留一个全尸。”
赵瀚叹息道:“那就给他全尸吧,这厮……简直不可理喻!”
当初活捉江西总兵杨嘉谟,主动南下投奔的那群士子,赵瀚一直都是非常器重的。不说升官总是照顾他们,这些士子的家里,全部都有特别赏赐。或是矿山,或是盐店,就算不拿工资,生活都能过得很滋润。
官职升得飞快,银子也不缺,你他娘的还贪污干嘛?
就说甘棠淑此人,年龄还不满四十岁,就已经是左侍郎了。今后只要不突然病死,熬资历也能入阁为相!
即便是要贪污,贪个几百几千两,这么大一个从龙功臣,督察院吃饱了撑的才去调查。贪出十万两银子是什么鬼?
“唉,不提这些糟心事了,”赵瀚脸上浮出笑容,“听说你又结婚了?怎么不设宴请客?”
小红含羞笑道:“再嫁之人,在官府领一张婚书就够了。”说着又正色道,“此事正要禀报陛下,家夫也在督察院任职。为了避嫌,我与家夫商量,他愿意调去别的衙门。”
父子,兄弟,同在一个部门做官,从明代开始就是要避嫌的,一般会请求调任或者直接辞职。
明代的官场规矩特别多,比如官员家里禁止经商。这个规定,一直被严格执行,但又始终形同废纸——家属不出面经商,让家奴经商就行啊,反正家奴也不敢跑,逃奴的下场一向很惨。
至于小红的再婚丈夫,就是那个认死理儿的柳传宗。
两人年龄相差十岁,女大男小……柳传宗的老婆病死了,又经常跟着小红办案,仰慕小红的才能和人品,一来二去就彼此产生感情。
赵瀚说道:“你结婚,我肯定要送礼的。至于你那丈夫,确实不宜再留督察院,外放出去做**官吧。须选个交通便利的所在,你外出巡查办案的时候,也可以趁机夫妻团聚。”
“谢陛下!”小红喜滋滋说道。
赵瀚又说:“咱们的费大都督,就快回京述职了。都是老朋友,到时候一起喝酒团聚。”
费如鹤不仅是回京述职,还要对草原情况做个总回报,接下来就是聚集兵马向草原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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