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alpha身份,祝高义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周佩琴口中阮绿棠的那些过往杂乱情史全然不在乎了。
一个beta和omega、alpha们纠缠不休是行为放荡,但一个alpha流连在众多omega中就算不得什么了,毕竟alpha们可是天子骄子般的存在。
他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着阮绿棠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我就知道,我祝高义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beta?”
阮绿棠没有说话,遥遥望向对面的祝梦之。
她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上迷茫与不解交错,怔怔地看着阮绿棠。
最终还是周佩琴打破了沉默,她指着阮绿棠,尖声质问道:“谎话连篇,你身上一点alpha的信息素都没有,凭什么说自己是个alpha!”
阮绿棠淡淡开口:“那是因为我用了信息素抑制剂。”
周佩琴简直气红了眼,她费了多大力气多少口舌才说动祝高义把阮绿棠赶出去,没想到拍到的那些证据却平白为阮绿棠做了嫁衣!
这样一闹,阮绿棠非但没有滚出祝家,她和祝高义的血缘关系也被摆到明面上了。最重要的是,要不是这一出,阮绿棠alpha的身份也不会暴露了!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咬着后槽牙,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你要真是alpha,干嘛要费尽心机装作beta?”
周佩琴问了两个问题,都是关于阮绿棠的ab性征,却一个字也没提她和祝高义的血缘关系。
祝梦之抓着周佩琴的胳膊问道:“你早知道她是爸爸的女儿了?”
她看向祝高义和阮绿棠两个人亲密交叠在一起的双手,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所以,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的发问被所有人无视了,祝高义也跟着周佩琴问道:“棠棠,你既然是alpha,之前为什么不和爸爸说实话?”
阮绿棠解释道:“上高中时,我被很多beta和omega纠缠,所以大学的时候为了专心学业,我去小诊所采购了大量抑制剂,伪装成beta度过了平静的四年。我已经习惯了作为beta的生活。”
“妈妈去世后,我按她的遗愿来找您时,按照往常的习惯服用了抑制剂。”
“对我来说,是alpha还是beta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待在您身边就行。”
阮绿棠看了眼祝梦之,迟疑片刻,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开口:“而且您已经有周阿姨和……祝梦之了,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
“棠棠……”祝高义拍着阮绿棠的肩膀,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阮绿棠表现得越体贴越懂事,他心中那点愧疚就越强盛,只觉得亏待了阮绿棠,竭力想要弥补。
也因此,周佩琴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她恨恨地看着父女相认的温情画面,做了几个深呼吸,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勉强做好了面子工作。
“说清楚了就好,都是误会一场。”周佩琴挂着不达眼底的笑容,友善地拍了拍阮绿棠的手,“棠棠啊,你可别怪阿姨,阿姨这不也是为了祝家,可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知道的,阿姨。”阮绿棠也对她笑了笑,客套地答道。
祝高义看着这幅和谐的景象,内心十分满意,他一把拉过祝梦之重新给她介绍起来:“小梦,之前一直没和你说,你和棠棠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现在既然说开了,你也该改口了,快,叫姐姐。”
祝梦之咬唇看着阮绿棠,目光闪烁几下,旋即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
“小梦!”周佩琴急匆匆地吼了一声,又陪着笑替她道歉,“这孩子被宠坏了,不懂事,不要同她计较。”
祝高义不满地皱了皱眉,安慰阮绿棠道:“小孩子脾气,不用管她。”
阮绿棠忍着没有追上去,冷淡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她维护祝梦之的话,只会让祝高义愈发觉得祝梦之比不过她,从而对祝梦之更加不满。
阮绿棠不希望祝梦之再因为自己而被祝高义轻视,虽然从现在开始,祝高义对祝梦之的印象如何都并不重要了……
她和两人客套几句,借口离开了。
阮绿棠环顾一圈,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她走到楼上一看,祝梦之果然躲在房间里,把门紧紧地关着。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没有敲门,只用手抵着门板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屋子里静悄悄的,良久,才听到祝梦之的声音瓮瓮地传过来:“你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你一定吓坏了吧?”阮绿棠放软了声音,温声说道。
木门“啪”地一声被打开了,祝梦之站在里面气势汹汹地瞪着她,仰头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半年前,”阮绿棠一五一十地说,“我妈去世前告诉我的。”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给我当跟屁虫?你都没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