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身子倒是有了起色,来勤政殿的时候,脸色比之前有了血色。可是,萧珩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皇后起初对待白筠筠还算客气,随着萧珩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皇后对白筠筠已经开始甩脸色。
直到有一天,萧珩吐了好多血,昏迷了两日不醒。
白筠筠床前床后伺候了多日,身子疲惫,有时候往椅子上一坐都能睡着。摸摸肚子,里面揣着的这个很是省心,很少闹腾。好似知道母亲遇上了难事,这孩子能多乖巧就多乖巧。
这日,刚刚眯了一会儿,只听殿门咣铛一声被推开,福公公急急跑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皇后带着后宫的小主子们来了。”
白筠筠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来的不光是皇后和一众嫔妃,还有盛院首和几个御医。皇后一进来,毫不客气,命盛院首再次仔仔细细检查了皇上的病。
一众嫔妃暗地里叽叽喳喳,不敢大声说话。袁贵人担忧的看了一眼白筠筠,杨贵嫔则眯着眼睛,面上难掩怒气,微微的摇摇头。
“如何?”
“回皇后的话,的确是栗才人说的那般,皇上有中毒之相。只是中的毒极为罕见,难以察觉。之前药性被皇上的伤所掩盖,御医们这才没有觉察,现在已经显露出毒性来了。”
皇后重重拍了桌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筠筠,怒斥一声:“恬妃,皇上宠溺你,你却是毒害皇上,这等恶毒女子,天理不容,后宫不容。”
“还请皇后说的明白一些,为何皇上中毒是臣妾的缘故?”
“栗才人,你自己说。”
栗才人走出人群,一手指向白筠筠,“昨日夜里,臣妾睡不着,与宫婢一路走到了湖边的小亭子。远远的,臣妾看见亭子里有人在哭诉。臣妾仔细一瞧,是恬妃娘娘宫里的婢女。”
“那婢女一边哭一边念叨,说对不起皇上。臣妾一听,知道此事不同寻常,便上前询问。那宫女见臣妾突然出现,本来想跑,被臣妾的宫女馨儿拦住了。在臣妾的逼问下,宫女道出实情。”
“恬妃一早就想毒害皇上,于是命凤家人给她找来毒粉。那个宫婢,就是传递毒粉之人。宫婢还说,这毒可慢慢渗入肌理,难以觉察。”
白筠筠看着栗才人,问:“哪个宫婢,让她出来说话。”
栗才人拍拍手,门外两个太监抬进来一名女尸。众嫔妃吓了一跳,往旁边退了又退。
福公公上前看了一眼,捏起鼻子,“栗小主,这人都死了多时,如何上来作证?这不合适啊。”
“好一个奴才。”皇后叱责,“本宫还未说话,哪里轮得上你一个太监说三道四。”
福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素来有几分颜面,被皇后这般当众斥责还是头一回。
福公公也着急啊,皇上昏迷不醒,皇后显然是冲着恬妃来的。可是…他一个奴才,实在做不了更多。
福公公担忧的看了一眼恬妃,默默的退下。看这样子,皇后笃定皇上醒不了,所以才敢对恬妃下手。
栗才人道:“这名宫女良心上过不去,跟臣妾说完,竟然跳湖自尽了。臣妾不忍心她枉死湖中,于是命人捞了上来。”
恬妃没有众人想的那般惊慌失措,打量了一眼,是她宫里一名二等宫女。平日里也是个能干的,怕是糟了皇后等人的毒手了。
殿外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人数还不少。
只见小路子被推了进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后面进来几个带刀侍卫,领头的是侍卫头领何兴。
何兴行了礼,将手中之物献上,是一枚黄色药包,“皇后娘娘,臣等奉命搜查紫福宫,找出来了这等违逆之物。”
皇后将黄色药包交给盛仕,“你看看。”
盛仕打开药包,放在鼻尖嗅了嗅,神色大变,“皇后娘娘,正是此毒物。此毒物名为三花粉,是由带毒的花叶调制而成。小量放入毒物,日复一日便会使皇上病情加重。”
“盛院首,你这话太胡扯。皇上就算是中毒,那也不可能是这种毒。中三花粉毒物的人,身子会不时的抽搐,高热,惊厥。你自己看看,皇上可有这等症状么?”
盛一景看不得盛仕胡说八道,谁知盛仕瞪起眼珠子,满口喷唾沫。
“盛一景你才学了几天的医术?敢来质疑本院首?此处有皇后娘娘决断,轮得上你打岔么?!”
皇后满脸怒色,“都别吵了。盛一景,你日日在勤政殿,居然也看不出皇上是中了毒,本宫怀疑你与恬妃合谋弑君。来人,将盛一景押下去。”
“且慢!”白筠筠站起身子,“皇后娘娘此举不妥。盛一景没看出来,盛仕不也没看出来?何况盛仕还是院首,要罚也得先罚这个窝囊种。”
皇后一愣,的确是栗才人举报,盛仕又说出中毒的原因。
白筠筠继续道:“这宫女死了,死人不能再活过来说话。栗才人,你就不怕我的宫女半夜入梦找你报仇么?听闻,淹死的水鬼,最喜欢用长头发勒死仇人的脖颈。”
栗才人吓得脸色一白,腿脚一软,竟然坐在了地上。抬头看向白筠筠,鼓足勇气道:“不是臣妾让她死的,她不会来找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