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下半身全身没了感觉, 整个后背像是针扎一样, 剧痛使得宁风灵哭喊不休,整个人如同疯癫。
御医们忙大发了,既要顾着皇上的病情, 还要顾着德妃这边, 皇后那里时不时的还叫盛院首过去治疗头疼。
德妃这一病,宁阁老家里受了重创。好不容易有个女儿爬到妃位,膝下没有一子半女,身子竟然突然这般毁了。裙带关系是最简单最有利的,宁家想要再找一个女儿火速送进宫里, 想来皇上会给这个面子, 毕竟宁阁老是帝师。
可是, 皇上躺在床上, 昏迷不醒。
宁阁老一着急,竟然嘴歪眼斜, 中风了。
宁阁老不是一般人,皇后命盛院首赶紧过来诊治。盛仕仔细检查了宁阁老的状况,实在没有办法。宁阁老年事已高,能保住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德妃听闻父亲中风昏迷, 好似最后一棵稻草被风吹断了。精神迅速的萎靡,不过两日, 整个人已经脱了形, 与平日里高贵端庄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几日, 宫里晦气的很, 若说有一点好消息,那便是长华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拐杖是之前见长华能站起来后,白筠筠画了图,让小路子特意赶制出来的。细节处都做的很细心,整个拐杖没有一根杂刺,全都被磨平了。拐杖上方垫着棉花,放在胳膊底下也不硌得慌。
长华进步很快,极为懂事。刚开始练习走路的时候常常摔倒,长华怕裴昭仪心疼自己,从不当着她的面练习走路。都是在吹了蜡烛,准备就寝的时候,有贴身嬷嬷陪着,练习小半刻钟走路。
待到裴昭仪发觉她身上有伤的时候,长华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迈步子了。哪怕只是一两步,裴昭仪也激动地落了眼泪。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阿琰还小,一天不见母妃就哭闹。白筠筠心疼他,将他放在勤政殿里玩一会儿。
只要能看见母妃和父皇,阿琰便不苦闹了。带着他的两只兔子,在殿里自己玩,也不去打扰母妃。
小小年纪已经很会看事儿了,见父皇躺在那里,母妃漂亮的眉毛紧锁,便知道事情不妙。抱起一只兔子放到床上,白筠筠还未来得及制止,只见兔子刺溜一下,蹿到了床里头。阿琰爬上床,追他的兔子。
萧珩已经躺了三天了,除了偶尔起来喝一点粥,其余时间一直在睡着。
白筠筠很是担忧,盛一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看皇上自己的恢复程度。
萧珩的伤口终是止了血,可是那伤口的模样,确实让人无奈。原本长痂的地方,如今长出一个毒疮。
毒疮不好治,萧珩在梦中睡着了都会喊疼。
燕宁会一些蛊术,也是想尽办法治疗。可萧珩的的样子,依然让人心焦。
燕宁也住在了勤政殿后殿,与盛一景常常见面。
有一日,盛一景找到白筠筠,说他发现很奇怪的事。白筠筠问何事,盛一景见只有春杏在殿内,这才小声禀报。
“娘娘,燕宁今日在殿外墙角落里,用一只水蛭吸自己的血。”想想那场景,盛一景打了个寒颤。
“那么大,那么粗,黑色的,还会动。”盛一景又补上一句。
他这么一说,白筠筠已经想象出水蛭在皮肤上附着的样子,心头也是一阵颤。不过燕宁本就不是普通人,不可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她。
白筠筠摆摆手,示意盛一景无事。
用过午膳,燕宁在床榻边坐着,白筠筠在殿内溜达。两下无语,燕宁先开了口。
“娘娘,您可知头一次见您的时候,燕宁为何会用迷术?”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提起,难道不是为了害她么…
“为何?”
燕宁回想当时看到的东西,有些不可思议,“娘娘,臣妾在您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地上跑的箱子,还有天上飞的大鸟。”
白筠筠一怔,那是汽车和飞机?
停下脚步,按耐住心头的激动,沉声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燕宁微微歪头,做回想状,“还有…奇怪的人,还有会上下动的箱子,说不上来,总之挺奇怪的。娘娘,那是您心中所想么?”
上下会动的箱子,大约是电梯。白筠筠很诧异,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大概是我所想。你怎么会看到奇怪的东西?”
“我从小有些不一样,因为有时候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被族长格外器重。如若不然,族长也不会命我和妹妹出来找秘笈了。”
“秘笈,乃是我们寨子里代代相传的宝物,是上天赐给我们的镇山之宝,万万不可丢失。”
白筠筠问:“你还看过谁的眼睛?”
燕宁摇摇头,“也得看机缘,不是谁都可以看得见。我外婆也是跟我一样,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以后,但是她死得早。我没有她那么灵气,只能看到一点点。”
白筠筠又问:“嗯…能否将看到的东西变为真的?”
燕宁再摇头:“若是我外婆在世,说不定她可以。我灵力小,做不到。”
时间总有些无法解释的事,白筠筠理解也相信。比如她,还活了两个世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