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遣我看个究竟。"虽不属实,但听着没纰漏,卢辰钊负手站在李幼白面前,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李幼白乌黑的发顶,红宝石玉簪衬的肌肤胜雪,尤其她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白腻的颈,像是一朵芍药花枝,伴着恰到好处的几颗汗珠,叫人想好好疼惜。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卢辰钊咬了咬腮帮,暗叹美色误人。
李幼白想拉开圈椅,卢辰钊看见她裹得粽子似的双手,赶在她之前将那椅子拖了出来,两把挨得有些近,他坐下后,李幼白用脚踢了踢,随着咔哒声响,距离隔开许多,她也坐下。
卢辰钊不大欢喜,明明方才她和她表哥同处一室,都不怎么避讳的,那圆凳就挨在她身边,触手可及。
如是想着,心里忍不住哼了声。
“我写的假条没有收到吗?”李幼白嗓音有些哑,此时卢辰钊才听出来,她坐在那儿,双臂垂在
膝上,碧色面料下那肩膀显得圆润溜滑,自然,溜滑二字是他遐想出来的,冬日面料便是再薄,也套着中衣隔开,只他脑子里全是废料,总把现实同那夜的梦境联想到一起,甚至能真切感知到她肌肤的柔软。
虽坐在这儿是正人君子的端方模样,可内心的躁动荒唐只他自己知晓,他觉得,这种无法克制的潜意识,全因李幼白胡乱抛出的那番鬼话,是她叫自己生出这等非分且有失节操的念想。
就像个荒/淫无度的纨绔货。
他一动不动,脑子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没有,若是收到,我怎会亲自过来。"李幼白哦了声,又道: “年时约莫人手不足,信送的慢些,给书院添麻烦了。”卢辰钊点头: "的确。"
李幼白:.…
"喝茶吗?"卢辰钊见她嘴唇发干,有点起皮,便主动询问。“不了,多谢。”她手不便,当着他的面不想用茶。
卢
辰钊倒了盏,在她错愕的注视下,递到她唇边: “喝吧。”李幼白坚持: “我不渴,真的。”
"你不用多想,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喝就行。"想来是不好意思,脸颊愈发红润,卢辰钊往前递了递,几乎抵到她唇边。
李幼白忽然想起分别时自己说的话,再看他此时神色,暗道:虽还是目中无人的矜贵傲慢样子,但好像轻了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者是那番话起了作用,总而言之他今日的表现比往常平静许多。
卢辰钊见她迟迟不动,不由拧眉抬眸: “你表哥剥的橘子,你不也吃了吗,吃的时候有说有笑,快活的很。怎喝盏茶磨磨唧唧?"
李幼白: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但凡有个郎君在她身边,卢辰钊就觉得她别有用心,意图诱引。"那是我表哥,我们之间坦坦荡荡…""定过亲的表哥?"李幼白怔住:…!!!!!
她觉得卢辰钊着实自负,正月里不该与人斗气,但瞧着他,总也忍不住,遂敛起笑,一本正经地歪头问: "卢世子,你介意吗?"
卢辰钊被她问的猝不及防,他介意什么?他凭何介意。
李幼白靠近些,膝盖差点撞到他的: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不喜欢别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卢世子,我和王家表哥,什么都没有的。"
卢辰钊噌的站起来,避之若浼地退了好几步,唇打着哆嗦,手也发抖,便背在身后义正言辞地瞪着她,半晌挤出两个字: "胡闹!"
说罢转身踏出门去,背影显得甚是慌乱紧张。
李幼白噗嗤一声笑起来,便不该与他太客气,省的又来发疯,在公府呆久了便以为谁都想去高攀,想抱他大腿,做他娘子,自以为是到昏头,便该这般作弄一下。
如此他便会保持距离,不再频频伸头刺挠自己。
半青神秘兮兮凑到她跟前,双手托着下颌笑道: “姑娘,新年新气象,屋外檐上喜鹊叫的欢畅呢。"
李幼白看了眼: “半青,那是麻雀,不是喜鹊。”
半青才不理会,侧着脸问: “世子爷方才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别的无关学业的事,比如…”她故意挑了桃眉,
>李幼白认真想了想,抬头冲半青说道: “你跟白毫是一年生的吧?”“是啊,我俩还是同年进的李家,姑娘问这儿作甚?”半青迷茫。
“你年岁也不小了,该配个人家成婚生子了,你觉得白毫怎样,若是喜欢,我做主,成全你们好事。"
半青脑子轰隆一声,脸立时滚烫,她站起来,跺了跺脚: “姑娘,你不正经!”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再不进来扰她。
李幼白这话是促狭不假,但也未必不是动真。白毫和半青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时常打嘴仗,可关键时候都护着彼此,尤其是白毫,就算半青拧他胳膊,也绝不还手,任凭她如何胡闹,最后总淡笑了之。
半青是个粗心的,不点她一下,她怕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冯姨母和王琰走后,前厅来传话,道留卢世子用膳,叫李幼白晚上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