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薛天有些局促,心底又隐隐有些欢喜。
“嗯,我来了。”
凌玥望着他黯淡的眼睛悲戚不已,寒风吹得他头发凌乱,更添沧桑憔悴,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是这样!
“哭什么?”薛天察觉出异样,笑着伸手,想帮她擦眼泪,手却停在了半空,又不甘地放了下来。
“没哭,又不是治不好。”她抬起袖子自己擦了,冲他笑了,虽然他看不见。
杨意此时已经爬了起来,从腿上拔出一枚闪着银光的针。
“凌玥,你暗算我!”
凌玥直视他的愤怒,冷声道:“我暗算你怎么了?你不是也暗算我二哥吗?杨意,就冲你刚才的卑劣,你今晚不可能活着回去!”
杨意哈哈大笑,一个娇弱的小姑娘也敢大言不惭?她以为她是谁?
“薛天都奈何不了我,你又有什么本事?我可不与小姑娘吵架!”
“要不是宁混蛋帮你,你早被薛二公子杀了吧?还奈何不了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随着一阵娇笑,一个身穿粉红的姑娘拍手过来,经过宁混蛋时,眼皮一翻,颇为不屑。
宁遥的脸臊得通红,这个“宁混蛋”是他吧?
“莺莺......”
钱莺莺扭头,从鼻子里哼了声。
“哎,宁公子,你健忘怎么的?注意措辞,请称呼本小姐为‘钱小姐’。况且你我是敌人,别让薛二公子误以为我与你有什么勾结。玥儿,咱二哥我来扶着,你去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什么东西!”
凌玥的手一松开,薛天心底就涌起深深的失落。海浪一般,一阵一阵拍打他的心岸。
钱莺莺的手扶上时,他紧张了。
“谢谢你钱小姐,我没事,不用扶。”
钱莺莺嘴一撇眉一皱:“哪哪都是伤,咱们又这么熟,瞎客气什么二哥?”
薛天觉得钱莺莺定然是哪根筋搭错了,很不习惯她的称呼,更不习惯她的亲昵。可他越挣,钱莺莺环得越紧,他都要生气了。
此时钱莺莺压低声音:“你别乱动。你放心,我对你没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想报复一下宁混蛋,我这千里迢迢过来,你不会连这个忙都不帮吧?”
“这不是帮忙的问题......”
“你妹妹和杨意打起来了,你可别再说话了,万一她分心伤了,你就是头号罪人!”
薛天只好木桩子似的杵着,宁遥也木桩子似的看着,只不过是看满眼鄙视的钱莺莺。
耳边尽是杨意的怒吼声、吃痛声、重重摔地声。
“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杨意惊恐万分,招式也乱了起来。
凌玥微微一笑:“是不是很惊喜?”
手上的动作却更凌厉,一剑狠狠刺向他的右肩,杨意的剑直接从手中掉落。
“莺莺,你送的剑还真不错!”凌玥拔出剑,百忙之中不忘抽空夸赞。
钱莺莺眉头一扬,嘚瑟应着:“那当然!送你的能差吗?全京城最贵的一把,价值千金呢!”
“那你被骗了,不值这个价。”
钱莺莺:“......”
趁她们说话之际,杨意俯身去捡剑,凌玥没给他机会,一脚将它踢飞了。
又一剑,杨意的头发齐齐落了一截。
他又急又怕,这是什么女人?怎么比薛天还能打?
钱莺莺则不住叫好:“杨意,这半截头发你留着有何用?你干脆剃完当和尚算了。对了,拜在明逸门下吧,反正大梁大郑一丘之貉,在哪作恶不是作恶!”
杨意恼羞成怒,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往钱莺莺掷去。
薛天听到动静,拎小鸡似的将钱莺莺拉到一旁,与此同时暗器被一块石头打落。
“宁遥,你居然帮她!”
宁遥面无表情:“是。”
“你简直是混账!”
宁遥没理他,仍望向钱莺莺。她却故意不看他,而是亲热地挽着薛天,甜腻腻地道谢。
薛天生无可恋,第一次感觉瞎了也不是全无好处。
凌玥步步紧逼,杨意节节后退,终于受不了了,大声疾呼:“宁遥,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来帮我?”
他显然忘了之前讽刺他的话,形势比人强,还是要低头。
宁遥只是扫了一眼,语气淡淡:“你不听劝告,咎由自取。”
“我若是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倒不如与我一致对敌。”
宁遥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瞥见钱莺莺瞪眼望他,手又松了。
“你发什么呆?”杨意声音急促,“你别忘了你是大郑的人,他们若是擒了我们威胁王爷,你可想过有什么后果?”
话已至此,宁遥别无选择,只得加入战圈。
“玥儿你小心!”虽然知道她功夫好,薛天仍然担心,长久不动武,难免生疏。
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凌玥对付一个绰绰有余,对付两个则有些难度,因为冬日里穿得臃肿,有些放不开手脚。
惊险避开宁遥刺到跟前的剑,凌玥飞身退到钱莺莺身边。
披风一解,塞她手中,再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