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比一,薛平动摇了。
“要是二弟在,他一定会赞同我们的决定。”韩潇又道。
“只要是玥儿的决定,天儿什么时候反对过?就连闯进叶离忧府邸救人他都不皱眉头!”
薛平言谈之中满满的无奈,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近水楼台却让阿昀那个臭小子得了月。
凌玥没听出话中惋惜,只以为他怪薛天冲动,弱弱道:“二哥是侠肝义胆、明辨是非。”
“小丫头,你是说我不明是非?”
薛平眉头挑了起来,被韩潇给弄平了。
“你别把妹妹吓着了。到底怎么说,反正有你没你一样成事。”
薛平叹了口气,或许真是他迂腐了。不再犹豫,答应了。
三人还将整个计划查漏补缺,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在薛府用了晚膳后,韩潇悄悄将凌玥拉到房中,神秘兮兮的模样让薛平怀疑在说他坏话。架不住妻子几句撒娇,笑着将捣乱的儿子拎走了。
“玥儿,我总觉得怪怪的,你听听看啊。是叶昭霖要害我们家,但这个计划却更多针对叶离忧。”
凌玥解释:“把柄是叶离忧的,我们当然要从他下手。叶昭霖势头正弱,一定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翻盘的机会。他们俩掐起来,不就没工夫对付我们了吗?”
韩潇点头。
“这个说的通。还有一点,似乎叶时景也不能独善其身,一下将三个皇子都圈进去,我们真的只是自保吗?”
凌玥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大嫂,从长远看,是自保。”
趁她凝眉思忖,凌玥岔开话题:“为防叶昭霖使坏,我们的应对措施一定要做好,大嫂你不能松懈。”
韩潇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会时刻留意的。”
韩潇确实认真留意将军府的一切可疑之处,但总有些事来得猝不及防。
次日下朝回来,凌烈急匆匆进了清荷园,火急火燎的模样让关靖远十分嫌弃。
“一国丞相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凌烈顾不得缓气:“岳父大人,大事,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大梁打来了不成?”
“比打来严重。薛执,通敌卖国,证据已经落在皇上手中了。”
“薛执通敌卖国?卖哪个国?”
凌烈都火烧眉毛了,关靖远眉头连动都没动一下。
“还能哪个国,当然是咱们大周了!”
“卖给谁了?大郑?”
“不是,大梁!”
关靖远将手中书一扔,恨铁不成钢指着他:“大梁当年还是薛执跟着他老子攻破的,他又没毛病与他们勾结!”
“岳父大人,我也是这么想,可卫文昌的信件白纸黑字容不得他抵赖,皇上怒不可遏,已经让人去衡城将他与薛天押解回京了!”
押解?
关靖远意识到事情大了,抓着他的胳膊:“薛平呢?”
“薛府一干人等已经被打入天牢,连小羽儿都没有幸免。”叹了口气,又道:“薛平矢口否认,但皇上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所以你就没说话?”
“我我不是没说话,我压根说不了。皇上有言在先,谁敢为乱臣贼子说情,同罪!我这不赶紧来与您商量吗?要说皇上也够绝情的,一点不念当初营救之情,若是没有薛家,他还在大梁为质呢!”
虽然大不敬,但凌烈不吐不快。
薛家忠烈仁厚都落得这个下场,更何况明哲保身的他?
一封尚不清楚真实与否的信件都能认定通敌,若有一日大周与大郑交恶,铭儿身份再被公开,皇帝会如何对他?会如何对凌府?
兔死狗烹,凌烈冷汗涔涔。
关靖远从鼻子里哼着:“自古以来忠臣良将尤其功高盖主的有几个能善终?至于营救之情,皇上一看到薛家就不可避免想到当初的落魄,要么心头好,要么肉中刺。以咱们皇上深沉的性子,自然是后者。一封叛国信,是他的东风啊!”
关靖远眼中流露出悲伤,很快镇静下来。
“岳父大人,薛老夫人不在京城,咱们不能坐视不理。”
关靖远难得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隔岸观火就是进步了。
“我进宫一趟吧。”
终究做过帝师,皇帝怎么都要给几分颜面。
皇帝没见到,被太监李唯德拦驾了。
“太师,皇上说了,谁都不见,您请回吧。”
“我有要事求见,还请李公公再通传一声。”
就冲薛执一家对孙女儿的疼爱,关靖远拉着老脸低声下气。
李唯德连忙回礼,重重叹气:“那咱家就再去一趟。”
视死如归令人动容。
关靖远背着手在御书房前来回踱步,烈日晒得他满是沟壑的额不住滴汗。
“到底是老了,以往站几个时辰都无碍,这么一会就站不动了。”
捶捶腿,想找个地方坐着,李唯德灰头土脸出来了。
“李公公,皇上见我吗?”
“太师,您请回吧。”
关靖远怏怏而走,出宫途中竟然碰上了白逸。他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护卫,要不让他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