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静静地看着薛天的脸慢慢变红,那尴尬的模样有趣极了。
半天来了一句:“那可能我记错了。”
本来薛天还打算看在凌玥的份上与韩铭一起喝一杯,这下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除了给他添堵就是拆台!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怪老大,但老大低头偷笑,那眼神似乎在说他自作孽。
碰上阿昀似笑非笑的眼睛,骂了一句“死小子”,抬腿下了马车去透透气。
长街热闹非凡,但薛天什么兴致都没有。
就连天上的白云,他都觉得在嘲笑他。
他没兴致,但有人有兴致。
不仅有兴致,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放着光。
一袭胭脂红裙的陈文玉快步跑了过来,面带娇羞:“薛二公子,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有缘。”
薛天见她笑得极为灿烂,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陈小姐,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看到你高兴!”她边说边低头拧着衣角,看得薛平一个成了婚的人都起鸡皮疙瘩。
“玥儿,世子,要不我们一起去凌府吧,天儿似乎有些忙。”
薛天见他们要抛下自己,忙追了上去:“我不忙,我与你们一起走。”
陈文玉望着凌玥,眼睛比刚才还亮。
凌玥觉得这双眼睛若在漆黑的夜里,定能照亮前方的路。
只不过,在这明晃晃的白天,似乎在预示不祥。
果然,陈文玉悠悠走到她面前:“呀,凌玥,你也在啊!真是想不到!”
凌玥“嗯”了声,“谁说不是?我也没想到能遇到你,就像专门等我似的。”
陈文玉满脸不悦,但她确实是在等她。
等她难堪!
听侍女说凌玥在长街,她放下手头的事就赶来了,就为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出丑,毁她名声。
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薛天,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端出一副笑脸,微微叹息:“外面谣言满天飞,我还以为你不敢出来呢!见到你不受影响,我就放心了。”
听着这假惺惺的话,凌玥也端出了一副笑脸,微微歪着头调侃着:“造谣的都敢出来,我又怕什么呢?陈小姐哦?”
陈文玉不笑了,嘴角撇了撇,哼了声:“你可别诬赖好人,不是我造的遥。”
凌玥“哦”了一声:“不是你造的遥,那就是旁人造的遥。既然是谣,何必当真呢,你说是不是陈小姐?”
陈文玉没想到她口齿如此伶俐,又哼了声。
“不过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有此传言你要好好反省了。你说你自己行为不检,还连累京都府一众衙役在玉明寺耗了一夜,这都什么事?”
她翻了个白眼,柔若无骨的手甩了甩帕子,仿佛真的在为京都府抱不平。
凌玥对她的扭捏作态极为厌恶,好好的姑娘怎么一股青楼风?
不过既然人家轻声细语,她若是动怒了,难免有失风度。
“行为不检我自问担不起。我与阿昀坠崖未归,京都府前去寻找是职责所在,这也是府尹大人心系百姓的体现,怎么到你口中倒成了连累?若说连累,陈小姐你明明只会些花拳绣腿,却一意孤行去战场逞英雄,结果还要旁人去救你,平白折损了好些将士,有这事吧?”
“你胡说!”陈文玉气急败坏,怒指着她。
韩铭上前道:“这件事我也听过,原来竟是陈小姐,真是失敬失敬。”
听到这讽刺之语,陈文玉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阿昀幽幽道:“威远将军府在那一战连连失手,皇上只好将薛将军再派去,这才一挽颓势,赢了与大梁的战役。”
陈文玉羞愧难当,没想到找茬的变成了被骂的,这让她如何能忍!
“战场伤亡难以避免,至少我行得正坐得端。哪像你,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你与你这小厮一夜未归,次日却一起出现,还勾肩搭背,鬼知道你们一晚做了些什么?”
薛天听不得这种污秽之言,正色道:“陈文玉,你好歹一个大家闺秀,怎能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陈文玉道:“薛二公子,她都做得出不堪入目的事,我为何不能说据实以告?他们勾肩搭背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阿昀冷声道:“心思龌龊的人想什么都龌龊,刚才已经说了坠崖受伤,大小姐扶着我有什么不妥?”
“扶着要勾肩搭背吗?”陈文玉不甘示弱道。
凌玥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癔症,能把臆想出来的事当做事实。
望了眼她身旁的丫鬟:“小姑娘,当时你也在,你说,我与阿昀是勾肩搭背还是我扶着他的胳膊?”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望着陈文玉,不敢说话。
被她一瞪,刚想回答,只听薛天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要么不说,要么说实话。但凡一句不实,直接押入大牢!”
小丫鬟不敢了,死活不开口。
这变相承认她家小姐说的是假话。
“没用的东西!”陈文玉恨恨道,“回府再收拾你!”
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么多人呢,以后可不见得有这种机会!
目光落在了韩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