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是的,的确是穆娜找的医生,但她没想到会是楚青。
楚青在医学界的地位她是知道的,穆娜的眉间一跳:“是阮阮让你来的?”
不会。
说完这话,穆娜就后悔了,阮阮怎么会让楚青过来?她现在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楚青淡淡的:“阮阮还在睡觉,她昨天哭了一晚上。”
有什么东西像是铁锤一样凿在穆娜心中,阮秋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小时候,她或许会难受哭泣,但都是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在穆娜印象中,阮秋基本上没有当着她的面哭过抱怨过说过什么。可楚青一句话,就将淋漓的将那画面展现在眼前。
“今天是阴天,她告诉过我,您的腿下雨阴天会难受。”
楚青说这话的时候什么感情都没有带,很平静,可落在穆娜的心里荡起了千层的浪。
楚青看了看穆娜的腿:“还要按么?”
如果按照穆娜的性格,一定会拒绝的,不仅仅是楚青跟阮秋现在的关系,更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地位。
可是……
就像是什么东西咬在心里,穆娜伸出了腿,她内心深处不想要楚青马上离开,她想听到一些阮秋的消息。
客厅很安静,楚青的手轻轻的按着穆娜的腿,她感觉到关节的不畅:“这个季节,您应该戴护膝了。”
穆娜没有回应,安静的看着楚青。
楚青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有着与这世俗不入的感觉,这样一个人,为了阮阮能够屈膝为她按摩。
楚青看了看她身边站着的央卓:“阮阮用的牌子,你知道么?”
央卓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穆娜:“我这就去买。”
阮秋的胳膊有伤,新伤旧伤虽然不是穆娜亲手落下的,但都是因为她才有的。
穆娜沉默着没有拒绝,央卓离开了,一时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楚青很专业,她的手法巧妙精准,力度拿捏到位,一个小时过去,她出了一身汗,穆娜的腿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她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楚青克制着控制着,她这些日子身体太透支了。
楚青从包里拿出加热的仪器,这仪器是阮秋买的,她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带了出来。
之前,楚青一直以为阮秋是要自己用,可后来,她发现这仪器没有拆封不说,还一直被堆在角落里。
她今天带了过来。
穆娜看着她拆封,看着她给自己戴在腿上,看着她按了加热的按钮,“你有心了。”
来这一趟,没少准备。
楚青淡淡的帮穆娜缠绕好:“这是阮阮买的。”
一句话,再没有下文。
穆娜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目光幽幽。
买给谁的?
即使是不说,俩人也心知肚明。
楚青不是一个善于言语的人,对于阮秋的事儿,穆娜不问,她不会提,简单的把东西收拾了一番,她洗了手就离开了。
人是走了,可穆娜的心却乱了。
央卓回来的时候,把护膝递给了她,穆娜接过去看了看:“阮阮都会戴么?”
央卓点了点头:“她的伤很重。”
穆娜按着护膝的手一紧,她抬头看着窗外:“东区的竞标怎么样了?”
央卓:“刚刚已经定下来了。”
这次阮氏投标结果至关重要,穆娜这段时间把所有精力都投入进去了,本来对手很多,楚天赐这次也很给力,两家强强联合,总算是拿了下来。拿下这个,阮氏在行业里龙头老大的地位就此巩固。
知道这个消息那一刻,穆娜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她看着央卓:“明天早上去墓园。”
她终于达成了阮风的心愿,告诉了他,他在天上也会开心吧。
今后,她似乎再没有什么心愿了,那她该……何去何从?
多少年的心愿一旦完成,支持穆娜那个点,似乎在一瞬的被撤走,尤其是昨天素心和云瑞牵在一起的手,阮阮受伤的神情后,她的支柱都要垮了,这些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力,她都透支的太多,不过是靠信念支撑。穆娜还没熬到第二天早上,夜里就发烧了,她烧的模模糊糊,烧到失去知觉被送到了医院都不知道。
楚青晚上本来要陪一陪阮秋的,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可是临时来了电话,她匆匆忙忙的走了。
阮秋这会像是一个酒鬼,她抱着酒瓶缩在天台上又喝了一个痛快。
她的心里很难过,没有什么能缓解的,就只能靠酒精去麻醉。
穆娜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她感觉头很沉,一跳一跳的疼,费了很多次力气,她也睁不开眼睛。
身边守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这个时间,身边怎么会有医生?这是在病房么?可是就是在病房,这个时间怎么会有医生?
很快的,头被人轻轻的摸了摸,带着一股子消毒水和橙子的味道,穆娜和阮秋母女俩一样,对于味道都很敏感,她虽然看不见,却知道身边的人是楚青。
楚青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体温降的差不多了,她给阮秋打了个电话。
阮秋那边醉的舌头有点大,楚青听出来了,声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