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拿了一些红酒出来, 她端了两个杯子走到了阮秋面前。
她是很少喝酒的,楚青喝酒很上脸,喝一些就会满脸通红,再喝就头不舒服了,小时候喝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喝过,她是一个极度克制自律的人, 从不在别人面前失态。
如今,阮秋的状态, 需要一些酒精来调整。
楚青坐在阮秋身边陪着她,阮秋摩挲着酒杯,看着月亮喃喃的:“小时候,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会经常一起赏月。”
那样的幸福, 许久没有了。
以后……
那一刻, 阮秋的眼睛又湿润了,楚青伸手搂住了她。
靠着楚青的肩膀,吹着夜晚的风, 阮秋一颗褶皱的心舒缓了很多, 红酒的味道刚刚好,能让她有半刻的麻醉又不至沉溺。
一直到快四点了,阮秋才睡了过去,楚青守在她身边, 给她掖好被子, 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 弯腰,楚青吻了吻阮秋的额头。
她不过是一个从小就渴望爱的孩子。
没有做错什么。
在以后的岁月之中,楚青会尽力,把她心里那些残缺的空白一点点补回来。
第二天上午,楚青有一个会诊,她的脸色不是很好,额头隐隐有虚汗。
院长时不时的看楚青一眼,当医生的都有天生的敏感与直觉,她感觉青青的状态很不好。
会诊结束,还不等院长说话,楚青先过来了,“院长,我想休一下年假。”
院长点头,她看着楚青的眼睛:“有什么事儿可以和我说,我感觉你最近很疲惫。”
楚青上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主动休过假,她对于工作有一种近乎完美的苛刻。
楚青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她血糖有些低,把工作交接了一下,楚青回到了办公室,吃了一块糖稍作缓解才好了一些,可能是最近睡得太晚起的又太早的原因,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徒弟安宁宁走了进来,她带来了棉花糖递给楚青:“师父,你吃这个。”难得看到楚青吃糖,她快速去街上买的。
楚青看了看不禁莞尔,安宁宁嘴角还挂着棉花糖松软的糖絮,她这个样子真的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师父,你一会儿去哪儿,我送你吧,你这样子就别开车了。”
楚青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儿。”
安宁宁已经习惯了师父的清冷,她点了点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楚青看了看,叹了口气,想她刚来的时候,师父可是精神饱满,看人的时候眼睛都发光一般,可现在,眼下都有黑眼圈了。是因为新婚……的原因么?可是师父并不像是个放纵的人。
楚青没有开车,为了安全,她选择了打车出行,路上,她给阮秋发了个信息,阮秋没有回,看样子该是没有醒。
她到的地方比较远,下了车,央卓走过来,看见是她震惊了:“楚小姐?”
楚青点了点头:“走吧。”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阴云密布,眼看着要过年了,天气反而不好了起来。
楚青随着央卓走进了阮秋之前住的别墅,阮秋走了以后,她以为这里会被穆娜空着或者干脆卖掉,曾经心疼好久,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穆娜自己搬了进来,她没有声张也没有和任何人说,家里的摆设都没有变,还是阮秋离开时的样子。
楚青进去的时候,穆娜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她的身上盖着阮秋留下的衣服,一手撑着头,眉头紧锁,她时不时的把衣服拿起来盖住鼻子,像是在嗅上面的味道。
她的腿又疼了。
看了很多医生,总是不见效果,说是要动手术,她这个年龄也不想折腾了,就只能找人来热敷和按摩来缓解。只是这些年,都是素心帮她按摩,早就习惯了,现在穆娜看谁都不合心意,换了很多医生,这一次,她特意拜托了朋友找一个靠谱手艺高超的医生过来。
楚青洗了手,她缓缓的走了过去,央卓在旁边声音低沉:“穆总,医生来了。”
穆娜点了点头,没有睁开眼睛。
她这个样子,这样的感觉,真的像极了阮秋。
血缘是很奇怪的东西,打碎牙连着心,割不断的。
阮秋为了什么难过,为了什么夜不能眠,楚青都知道。
楚青看着她,她眼皮下都是乌青,昨天看到了素心和云瑞,又跟阮秋那样的对峙,她一晚上都没有睡。
楚青往她的腿上垫了毛巾,她一点点的给她松弛着腿上的肌肉。
楚青的手法很好,她这双手价值千金,在业内,千金都不一定能等来她主刀的手术,更不用提给谁按摩了。
穆娜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她感觉有一些不对劲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楚青,她怔住了。
楚青低着头,如瀑的长发滑落于脖颈,她的手上力度很强,连带着额头渗出了微微的细汗。
“怎么是你?”
穆娜收起腿坐了起来,楚青看着她:“是您请的医生。”
穆娜:……
楚青跟以前见面那几次似乎不一样了,以前,穆娜都是绝对的强压,她则是默默的承受,而如今,她虽然依旧是不卑不亢,只是一句话能把噎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