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样一来只能推迟了。”他原先还想过把舅舅弄进来,可是舅舅身有残疾,这一关不好过。
田外婆道:“没关系,先紧着你娘,你表哥的事以后再说。”
吃过午饭后,顾立春又接待了叶超等一波人,处理一大堆杂事,还得抽空安慰娘和弟弟妹妹们。一直到天黑,才有机会喘口气。这几天他一直马不停蹄地忙碌着,这一空闲下来,就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顾立春就觉得梦中有一双晶亮的眸子在盯着自己看。
他猛然惊醒,正对上陈禹专注的目光。
“你醒了。”
“嗯。”
顾立春本来以为陈禹会像别人那样安慰自己几句,没想到,他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端上来一盘煎饺,还贴心地递上一双筷子。
“立冬说你晚上没吃饭就睡了,你吃。”
顾立春确实有些饿了,接过筷子夹起饺子就吃。是韭菜鸡蛋馅儿的,不是他娘包的,也不是二奶奶和外婆包的。
“你包的?”
陈禹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顾立春很给面子地说道:“味道挺不错,比过年时进步不少。”
陈禹轻轻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
顾立春一个接一个地吃下去,把一盘煎饺吃完了。
“你明天早上回农场?”
顾立春点头:“你要带什么东西,一会儿就拿来。”
陈禹道:“我想托你捎点钱和一封信给我姑姑。”
顾立春答应道:“可以。”
陈禹想了想,总让顾立春帮他,他也过意不去,便说道:“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的那种。以后我会在能力范围内照看你家里人。”
顾立春想起外婆的担忧,便说道:“好,你有空多注意一些我家的情况,我娘是寡妇,是非会多,看到不长眼的先帮我记下来,我回来报复。”
陈禹点头答应。
两人聊完,陈禹起身告辞。
顾立春推门出去,去堂屋找田三红,田三红的神色疲倦,目光有些呆滞。
顾立春道:“娘,爹在世时对你也不好,非打即骂的,后来又找别的女人。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我们兄弟五个还要靠你呢,娘你得赶紧振作起来。”
田三红默然长久,才哑声说道:“我从十七岁嫁给你爹,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哪怕养一条狗也会有感情。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是,你爹就像长在我身上的一个大毒瘤子,明知道他不好,可是一下子就把他整颗挖掉,还是会疼,会流血。你明白吗?”
顾立春想像一下,好像有些明白,便不再劝了,毒瘤挖去了,伤口会慢慢恢复的。
顾立春见田三红平静下来,就开始跟她商量抚恤金的事。
“赵志军一共给了我450块抚恤金,办丧事花了50,还剩下400,留给你,以后跟弟弟妹妹上学用。”
田三红摇头:“这钱你拿着,抽空去镇上银行存起来,搁家里不安全,以后我们是孤儿寡母,你又不在家,立夏立冬都小,咱家住得又偏僻,我害怕有人打主意。你等着瞧吧,你爹的事情一了,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来打探抚恤金的事呢。”
顾立春想想也是,他决定先收着钱,放农场空间,等下次放假,拿着户口存到娘的名下。
临睡前,陈禹又来了一一趟,不过,他没有进来,只是让立冬把一个破书包交给顾立春,里面有十五块钱和一封信。
一夜无梦,次日,顾立春和赵高吴胖三人早早起床,二奶奶和田三红赶在他们前头起来,烙了葱花饼,煮了粥,三人吃完早饭再出发。
吴胖和赵高各骑一辆自行车,赵高载着行李,吴胖载着顾立春,两人一路竞赛,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农场。
顾立春照例又给陆大爷一些吃的,陆大爷这次回了礼,是两瓶米酒。
顾立春爽快地收下米酒:“谢了。”
陆大爷道:“记得留一瓶,等我得空去找你喝酒。”
顾立春笑道:“好咧。”
三人回到猪场,大家得知顾立春回来,立即围上来问长问短。
顾立春道:“没事了,一切都妥当。大家不用担心我,都好好工作。第二批苜蓿要收了,麦收的工作也要筹备起来。”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新面孔,一个是孟念群,另外一个小伙子,大约二十来岁,又瘦又高,黑不溜秋,因为黑,显得一口牙齿格外白亮。赵高以目示意,顾立春知道这家伙就是孙猴子。
顾立春看了看两人一眼,道:“新来的同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一个个来。”
孙猴子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向孟念群,示意他先去。孟念群低着头,跟着顾立春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