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休很聪明,他能够算得到很多事情。
但算的到是一回事,能否破局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入京都之后每一次他都是在搏命,用命换命,总会有失败的时候。
而他输不起。
浣熊的伤很重,短短数日并不能康复,如果真的到迫不得已的地步甚至连自保都可能会是问题。
手上没有本钱,做什么事都很难成功。
但他是李休,李来之的儿子,唐皇的侄子,听雪楼的少楼主,书院的下一任首席弟子,这就是本钱。
“慕容英杰原本要做的事情就很蠢,后来还要做其他事情那就显得更蠢,而他偏偏喜欢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李休评价道。
这番评价很不客气,几乎是将其得罪的死死的。
“不知殿下打算怎么做?”
“所以我想去见一见这个蠢人。”
李休站起身子,目光仍旧落在那棵白杨树上,发黄的叶子不停从高处落下,借着只有一丝的月光将这一幕映衬得很美。
这世界很大,这天地万物很多,美丽的并不只是梅岭和雪原上的那一片扶桑花。
万物自然都需要尊重,为何总有人不懂这个道理呢?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去见一见凤祖。”
见凤祖?
慕容天成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凤祖在姑苏城的地位不低,可以说只比家主差上分毫,李休斩了它的玄孙,这时候不躲着走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自己凑上去?
“您想去做什么?”
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李休收回了注视白杨树的目光,弯腰从脚下捏起一片黄叶,淡淡道:“在这慕容府内结果和立场就只能有两个,要么站在我这头,要么站在我那头,它只是一只鸟,凭什么敢中立?”
中立是一个自保的好方法,庙堂更替许多人都会如此选择,但李休最厌恶这样的人。
就像厌恶拜阴山一般。
就像生与死,要么生,要么死,从没有谁能够走在生死之间。
慕容府不算小,其后连接着一片大山,除了慕容家的人之外没有外人能够进入这片山,只因
为凤鸟一族居住在这座山上。
那位凤祖大人自然也居于山中。
此刻刚刚入夜不久,距离天明还有很长时间,不知为何,夜晚的大山总是显得更加清静和空洞。
像是杳无人烟。
像是一片空闲。
“前面就是凤祖休息的地方,它老人家并不喜欢在睡觉时候被人打扰,我就不进去了。”
几人一同走了一段山路,慕容天成的脚步停了下来。
“它是五境的妖兽,早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到来,你停在这里不觉得很多余吗?”
徐盈秀看了一眼他的脸,有些讥讽的说道。
“这不一样。”
慕容天成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的确不一样。
就像是男女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同样是互相喜欢,捅破了就意味着责任,不捅破则相安无事。
李休点了点头,说道:“在这里等我。”
然后独自一人向里面走去。
徐盈秀安静站在原地没有跟随。
凤凰居于梧桐,凤鸟据说有凤凰的血脉最喜欢住的也是梧桐树。
顺着脚下山路走到尽头,李休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足有百丈高,站在下面就像是一只蚂蚁一般渺小。
在梧桐树的最顶端趴着一只鸡。
一只掉了毛看起来很难看的秃尾巴鸡。
那就是凤祖。
“你的胆子很大。”
凤祖趴在梧桐树上,那双眸子之中绽放着冰寒俯视着李休。
它的身躯很大,看上去起码有数百米大小。
那双眼睛之中带着毫不掩饰地凛冽杀意,森然无比。
若有若无的气在四周弥漫,山岳般的压迫力倾倒而来。
浣熊趴在李休肩上哼哼了两声,心道我可是有心无力帮不上忙,那家伙生性暴躁凶戾你还是客气一点为妙。
“我不喜欢抬头看着别人。”
李休开口道。
浣熊的眼皮一跳,凤祖却是安静了下来。
须臾后,金黄得光在夜空中一闪而逝,趴在梧桐枝头
上那巨大无比的凤祖已经消失不见,李休的脚下出现了一只鸡。
就真的只是普通的野鸡大小,不变的只有那双依旧冰冷的双眸和掉了毛秃了尾巴的狼狈样子。
“看来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李休看着它,淡淡道:“我的时间很宝贵,过些日子还要去一次荒州,所以大唐的安稳很重要,姑苏城在江湖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既然大唐信任慕容家任其自治姑苏城,那你们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所以姑苏城不能乱。”
“可现在已经乱了。”
凤祖跳到了梧桐树上的一个枝丫上,平视着他说道。
李休点了点头,并不避讳:“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你来了又能做什么?”
凤祖发出一道笑声,并不能看清楚它的表情,但可以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