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看到陆厌，殷玉衡都觉得心情很好。陆厌和他说话，他就想笑；不和他说话，他也觉得可爱。有时惊鸿一瞥，远远看见陆厌落寞的神色，殷玉衡竟还会觉得有些心疼。
哪怕黎湖不断在他旁边提起离朝太子，他听着也不难过，反而莫名觉得有趣。黎湖要是故意说陆厌有多喜欢离朝太子，殷玉衡心里更是兴致勃勃。
……真是奇怪。
殷玉衡失笑，推开纸，蘸墨落笔，心中又浮现出陆厌的模样，还有今日李光寒那句“陆厌，你还真喜欢上这个替身了？”
殷玉衡摇摇头，心想陆厌如今远远望到他，都要绕个圈子走。要不是李光寒来打岔，还真是好久不见陆厌了，哪里来的喜欢啊。
殷玉衡刚画了几笔，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殷玉衡一愣，把笔放下。
来人是陆厌。
陆厌许久没来殷玉衡的住处，见了殷玉衡，微微错开了眼神。
“抱歉，”陆厌淡淡道，“添麻烦了。”
这是来为李光寒一事道歉的？殷玉衡眼睛一弯：“我没事。”
“……那就好。”
陆厌应了一声，沉默下来。
他站着不动，似乎想说什么，可犹豫半晌迟迟不开口。殷玉衡忍不住唤了一声：“陛下？”
陆厌张了张嘴，许久，才猛地一闭眼。
“你……不必喜欢我。”
殷玉衡一怔。
“不必喜欢我，”话开了头，就越来越流畅，陆厌垂眸道，“如果我给了你什么误会……抱歉。”
殷玉衡慢慢反应过来陆厌的意思，微微睁大眼看着陆厌。
以陆厌的修为，今日他和黎湖的对话想必瞒不过他。陆厌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专门来找他，想把话说清楚。
明明是直白的拒绝，可殷玉衡忽然又想笑了。
“我知道，”殷玉衡诚恳道，“陛下心有所属，在下从不敢有非分之想。狐族小少爷年纪小，随口胡说，您别往心里去。”
陆厌僵硬的表情和缓了一点：“是我想多了就好。”
殷玉衡眨了眨眼，忍不住又笑道：“二位当真是神仙眷侣，不离不弃。祝陛下与心上人心意相通，长长久久。”
陆厌手指颤了颤。
神仙眷侣，不离不弃？
陆厌终于忍不住抬头，与殷玉衡目光交汇，溺进了一片温柔的春风里。那一刹那，陆厌几乎要叫出“阿衡”两个字。
太像了。可终究不是。
心口泛起麻木的疼。被那双与阿衡如出一辙的清澈眼眸望着，陆厌缓缓勾起唇角，自嘲一笑：“不是眷侣。”
殷玉衡微怔。
“我那时候，甚至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一开始我不明白自己的感情，等到隐隐明白了，又不敢说。后来就没机会说出口了。”
“他一直在对我好，到了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保护他。”
陆厌忽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许多话在阿衡面前不敢说，也无法说。面对“白衡”，反而少了一些顾虑。
陆厌低下头，发梢被夜风吹起。
“等他醒了，要怪我的。”
陆厌想，李光寒嫉妒他嫉妒的发疯，可其实殷玉衡并没有说过喜欢他。阿衡依赖他，信任他，对他好……可陆厌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到了现在，陆厌不敢再奢求这些。阿衡昏迷不醒，许多事也没办法深究了。
恍惚间，面前传来与记忆中阿衡一样温柔的声音。
“别难过，”殷玉衡轻轻道，“我想太子殿下一定不忍心怪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陆厌：别喜欢我
殷玉衡：OKK，绝无非分之想
双双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