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哪怕是向另一个杀手求助。
“我知道你肯定想把公爵夫人救出来,”她恳切地说道,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字句,“那你一定会需要马克西米利安的帮助的。他受过专业的训练,他知道这时候该去哪儿打听情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才能平安地把他们救出来,又不会损伤与德国之间的关系——”
她的声音顿住了,因为她看到马路的对面站着几个警察,他们的手里拿着几幅画像,来回阴沉地打量着路人,还偶尔会拦下几个人,指着画像向他们询问着什么,她不想多想,然而那画像上的人却出奇地像公爵夫人,只是头发剪短了。还是一身男仆的打扮。
“他们在寻找公爵夫人。”安娜也看到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从昨天就开始了。他们抓到公爵夫人以后,应该没有对夫人施行搜身,否则就该知道夫人是个女人了——”
这么说,夏绿蒂思忖着,如果没搜身的话,那么塞西尔罗德斯以及其他与他勾结的议员,应该还不知道公约的存在。
“——他们似乎是认为公爵夫人女扮男装,跟着温斯顿以及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来到了这儿,我说不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们把你误认为是公爵夫人了?”夏绿蒂吃惊地反问道,“可是——是谁在找她?为什么要找到她?”
“库尔松夫人。”安娜回答道,她的声音那么平静,却让夏绿蒂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比勒陀利亚的秋日正午仍然炎热,她却如同走在冰窟。“你不会要去把她杀了吧?”她本能地问道,这似乎是马克西米利安与安娜这类人惯常的处理方式手段。随即便看见安娜随意地点了点头,眼皮微眨,神色轻松,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裤缝间一抹而过,她的刀应该就藏在那儿,而夏绿蒂的刀还跟着马克西米利安一起放在那间仓库中,上面的干涸的血迹还未洗去。
“你不能这么做,现在还不能。”夏绿蒂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说出这句话。她待在安娜的身边时,全然没有她待在马克西米利安身边的那种心安感,她只觉得恐慌,害怕,清楚身边的这个女人能在一瞬间出手杀了自己,同时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她没有在自己面前继续隐瞒她的本性,而她的本性让夏绿蒂从心底到脚底都在发抖。
安娜根本没有理睬她的这句话,夏绿蒂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我那天偷听了库尔松夫人与塞西尔罗德斯的一段对话,她是主张将这场刺杀压下去的那一方,而塞西尔罗德斯才是试图挑起英德战争的那一个。如果你现在把库尔松夫人给杀了,英国方面一定会认为那是德国的报复,那么不仅战争在所难免,公爵夫人与温斯顿的罪名也再也洗不脱了。即便我们把他们救了出来,他们也没法再回到英国了。”
“那你说,我该做什么?”安娜讥讽地反问道,“前去威胁塞西尔罗德斯,要是他不干涉这件事,我就杀了他吗?”
“是的,就那么做!”夏绿蒂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以安娜的身手,她完全可以做到这件事。要是塞西尔罗德斯出面作证那并不是温斯顿的所为,而是按照库尔松夫人的说辞,是几个极端分子的作为,按照他的能力,要找出几个替罪羔羊并不困难。这么一来,至少温斯顿与公爵夫人就不会再面临谋杀罪的指控了,顶多就是被指认为英国的间谍而已。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是塞西尔罗德斯发觉总统府邸被入侵了,他一定会加强自己府上的警卫人手。要是我去做了这件事,谁又去寻找公爵夫人呢?”安娜问道,仍然是那样一副讥讽的语气,“你吗?”
“马克西米利安可以做这件事,他一定能做到的。”夏绿蒂坚决地说道。
“你的马克西米利安快死了。”
“不,他没有!”
“他听上去快死了,你最好接受这个事实。”
“他没有,他只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能被那么一点小事打击到,倒还不如死了。”
“你只是妒忌他也喜欢你的公爵夫人,所以你才这么说罢了。”夏绿蒂气愤地说道,把恐惧抛到了脑后,完全忘记了这么说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是因为你什么都感觉不到,不代表马克西米利安也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不太清楚那天他们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父亲要做那些事情,但我知道那肯定非常严重,才会让马克西米利安那么痛苦。我敢说,这个世界上肯定也有某些事情,能像打击到马克西米利安那样打击到你,你该庆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而不是对他的遭遇幸灾乐祸!”
安娜定定地看着她,就像突然与草丛里直立起的毒蛇对视了一般,那一瞬间,夏绿蒂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吓得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她。马克西米利安说得对,她还是个孩子心性,夏绿蒂懊悔地想着,要是她能再冷静一点——
“那好吧。”
她突然听见安娜干脆地这么说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我可以试试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但我不保证那一定会有用。”
夏绿蒂喜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