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了。”
夏绿蒂立刻就明白了,公爵夫人与温斯顿果然是分兵合作,一个去了德国领事办公室,一个来了德兰士瓦共和国的总统府。于是她顺势承认了她的来意,告诉他自己是公爵夫人的养女,如今被托付给了温斯顿及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照顾,得知他们出事后,她知道这儿是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最后前来的地方,因此想来打听打听消息,看保罗克鲁格是否知道他们现在被扣押在什么地方。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保罗克鲁格对于公爵夫人被从他的书房带走以后送去了什么地方,根本一无所知,他从那之后便立刻被软禁了起来,身边的仆从也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庞,他不敢跟任何人交谈,因为消息马上就会落在塞西尔罗德斯的手里。
不过,总统仍然告诉了她一件非常有价值的消息,那便是在塞西尔罗德斯闯入书房以前,公爵夫人已经与他签署了《开普敦公约》,双方都已经在上面签了字。只要这份公约被送到了英国政府的手中,双方就能暂时休战,等待政府就这份和平协议达成一致。公爵夫人在那些武装警察冲进来以前,已经将公约收到了衣服里,准备离开了。因此,那份文件应该还在她的身上,随着她本人一同被关押在某处。保罗克鲁格还安慰了夏绿蒂,告诉她温斯顿及乔治都是英国贵族,布尔人是不敢对他们做些什么的,即便在等待外交手续完成的这个期间他们会被关在某处,但条件也不会很差。
这些话无法安慰到夏绿蒂,即便温斯顿与公爵夫人此刻住在世界上最豪华舒适的地方,也无法改变他们犯人的身份。但她还是谢了保罗克鲁格的好意,准备找机会偷偷离开总统府邸。
然而,那些仆人想必是通知了某个知道总统家庭情况的人,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是保罗克鲁格的孙女。因为她刚刚来到走廊上,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狂怒地响起,“抓住她!抓住她!抓住那个该死的女孩!”她登时便没命地狂奔起来,但她对这栋屋子并不熟悉,才下了一层楼,就被赶来的仆从逼到了死路上。不得已之下,夏绿蒂从一扇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然而花园里也全是闻讯而来的警卫,她慌不择路地逃了几分钟,随即便被安娜抓住了,拖着她躲藏到了这树藤的背后。
“跟我来。”安娜轻声说道,领着她向前走去。夏绿蒂以为自己的脚步已经足够轻巧无声了,与安娜相比却显得十分笨重。这个女仆就像是一条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悄无声息又迅如疾风,她能够在一个警卫停下揉眼的眨眼间便从他面前飞快地穿过,夏绿蒂却没法做到这一点,只好在她的指示下一点点地移动着。最终,她们来到了花园的篱笆下,那儿有一个前来偷食的动物抛出的小洞,有一些枝条上明显有被刀割去的痕迹,显然是安娜潜进的入口。这成了夏绿蒂又学到的一个技巧,人高马大的马克西米利安从来不会去寻找这样的隐蔽洞口,不过,他有着能徒手攀爬十几英尺高的,光秃秃墙壁的能力,倒也用不着在地面寻找入口。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她们一来到街道上,夏绿蒂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在那种情况下心跳一点儿也没变,一点也不紧张,还能走得那么迅速而毫无声息。”
安娜瞥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很冰冷,只有在面对公爵夫人时才会软化下来。“这是天生的。”她回答,“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就永远都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没什么能让你激动,没什么能让你有感觉,等你明白了自己的天赋以后,你就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能做到些什么。”
夏绿蒂明白了,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天生的杀手,她生来就如此,而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天赋,并把这些天赋利用到了极致。不过,想通这是后天练习无法达到的境地以后,她也就不太在乎了,她的老师是马克西米利安,不是安娜,她以后会学到别的技巧的。
“那个苏格兰人呢?”安娜开口询问了,她仍然是做男仆打扮,因此看上去就像陪着主人家小姐出门的仆从一样,尽管没有家庭教师和女佣在身侧,看起来奇怪了些。但比勒陀利亚的街道现在混乱得很,倒也没人注意他们,“我先去了德国大使馆探查情况,那儿的乱子就是他捅出来的吧?他怎么没有像你一样到处乱跑,企图收拾自己为别人惹出的麻烦事?”
她的语气有些焦躁,既然她会出现在总统府邸,夏绿蒂猜测她也没能打听出公爵夫人究竟在哪,才会像这样到处乱碰运气。这个女仆似乎对她的主人很有些特殊的感情,夏绿蒂从在火车上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安娜的注意力时时刻刻都放在公爵夫人周围,甚至到了只要公爵夫人的眼神一动,她立刻也会跟着有所反应的地步。成年人的感情太复杂,夏绿蒂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理解它们。
可能出于这个原因,尽管知道马克西米利安不会高兴,夏绿蒂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他在领事办公室内与那两个德国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安娜听。她不太明白那时出了什么事,但也许安娜会懂。更何况,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虽然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夏绿蒂至少知道长时间的高热对身体是不会有好处的,她迫切地需要任何能让马克西米利安好转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