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知道她将要在这个时间从伍德斯托克赶回伦敦,将那篇与补选有关的报道交到报社的手中。所幸的是她先去了每日邮报,才回到自己的公寓。他们的目的虽然不明确,但很显然并非是要杀了她。倘若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玛德会说他们的目的更像是帮派恐吓,或者是催收债款。
“你认为这会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所作所为吗?”
玛德询问着,而与此同时,艾略特勋爵也拿着她的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他就先连连倒退了好几步,“Lord mercy!这是什么气味!”
他嚷嚷道,松开了玛德的胳膊,转而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半消化的芝士呕吐物。”玛德苦笑着回答,“我正要说到这部分——是的,被我绑起来的那个打手,他身上覆盖着一些,准确来说,啊,来自于纽约的特产。当我离开的时候,那个气味主要只集中在浴室里,我没想到……”
“够了!够了!我会让我的马车夫去找人替你——替你清扫整个公寓,至于你说被你绑在浴缸里的那个男人,我雇佣了一个侦探,他与苏格兰场有一些关系,也许他能让他们低调地过来带走那个男人。至于你,还是跟我回去贝尔摩德卡尔根酒店吧。”
转身走到走廊深处大口吸了几下还未被污染的空气,艾略特勋爵回过头一口气开口说道。
“事实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希望你能把那个男人给处理了。”玛德有些犹豫地说道,“现在既然你这么做了,恐怕我必须要立刻回到伍德斯托克。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选择报警的原因。今天是补选的第二天,下午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将要在圣马丁教堂举行演讲,公爵夫人将普威尔市长也邀请了过去,这似乎是某种新颖的补选拉票模式,我一定不能错过——”
“至少让我把你送去车站,博克小姐,”艾略特勋爵憋着一口气说话的样子犹如一只正在产卵的青蛙,“我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特别是我们还不知道那些打手究竟是谁雇佣的前提下——”
“所以你不认为这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作为?”玛德愕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地,现在回想起来,她总有种自己在第一次提出这个理论时就已经得到了对方认同的错觉,兴许是因为她自己太过于认可的关系。
“当然不认为。”艾略特勋爵看起来比她更惊讶,“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他过去犯下的那些案件,正在萨里郡的某个乡村小屋中与几个头衔继承人舒舒服服地度假呢。在这场袭击上,我认为普威尔市长——甚至是库尔松夫人——倒还更有嫌疑一些,毕竟,在如今已经白热化的补选形式下,你就是公爵夫人手上最锋利的武器——”
“但是她不可能做出这样事情。”玛德喃喃地说着,不安就像伦敦说变就变的天气一般倏地浇透了她的全身,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想必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所作所为,以至于完全忽视了其他的可能性,“你认为,以库尔松夫人的性格,她有可能在不调查任何我的背景的前提下,就直接派几个打手前来堵截我吗?
“我的过去并不难调查,艾略特勋爵,在旧金山有不少人都知道博克家的女孩跟着曾经的克里斯学过一段时间的拳击,尽管他们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实水平,却也不会因此而对我掉以轻心,只派来三个打手——假设我现在给自己拍拍照片,再哭诉两句,那么她如今已经罄竹难书的罪行便又要增添上了两条,更不用说我们还捉住了一个人证,这对她仅存的社交口碑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库尔松夫人即便想要除掉我,也不会用如此拙劣的办法,普威尔市长作为被她豢养的一条狗,更不敢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的前提下就擅自做些什么。除非——”
艾略特勋爵迷茫地与她对视着,那股恶意作呕的气味已经丝丝缕缕地从半掩着的公寓门内飘了出来,但他们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直到几秒钟后,艾略特勋爵才仿佛突然间跟上了她的思维,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一大段话,他的脸色霎时间便苍白了。
“除非他们前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要袭击你——”
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同时玛德就已经冲进了自己的公寓之中,由于她才进门便被袭击了,因此根本没有机会注意自己的公寓是否在打斗发生以前就已经被洗劫一空了,等到后来,她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了该如何迅速将浴缸里的男人处理掉,好让自己能及时赶上公爵夫人的演讲。她压根没想过那些打手前来的目的或许还有从她的家中找到一些雇佣者期望能够拿到手的情报。
她跑进书房,扑在那张精致的,特意从法国购买运回的书桌跟前,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开了锁早已被撬开了的抽屉,快速地翻找着里面剩下的纸张——
然而事实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所有她为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案件而做下的笔记都不见了,奇怪的是,除此以外的一切采访资料都在,包括一沓与补选报道有关的初稿,里面记录了许多她采访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内容,这会是库尔松夫人最想要得到的情报之一,但它仍然原封不动地待在那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