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
“事实上,我看了博克小姐写的那篇关于演出的详细报道。老实说,她的文字就足以使人身临其境,活灵活现想象出那天被邀请的宾客们所享受到的绝伦演出了。”
艾略特平静地回答道,语气中的苦涩意味被他降低至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
玛德·博克。
艾略特现在自然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她究竟是谁——他上次与康斯薇露会面后的第二天便立即启程前往了比利时,去探望他的未婚妻玛格丽特,同时也指望着这场逃离能让他的大脑恢复一点理智。
但这并不代表他在这十几天中脱离了英国社交圈,也不代表他完全了解不到一点来自于家乡的新闻。即便在比利时,也能买到全套的英国报纸,而那些呆在这儿的来自大不列颠的贵族阶级们,则又有着自己的一套收集情报的系统,确保自己从不会落后于任何的八卦和小道消息。而这就是艾略特如何在晚宴上听说了那两起发生在伍德斯托克的案件,又是如何从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博克小姐在报纸上发表的那篇文章。
他当然翻阅了那天的报纸,但是对于有着《拯救,保护,与预防》这样无趣标题的文章,艾略特甚至都没给予它完整的一秒钟的时间。然而,尽管事后他重新再了一遍这篇文章——同时还对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他从未谋面过的阿尔伯特的亲戚感到了极大的好奇——艾略特仍然没有记起那个署名为玛德·博克的作者究竟是谁,公平来说,只是随意扫了那个名字一眼的艾略特甚至在之后的好几天中一直以为她是一名男性。
在那时,一切看起来不过是浪潮上小小的一丝白边,刹那便会在触及沙滩的瞬间湮灭。那个叫做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指出的社会问题,在艾略特看来固然准确,然而却又不切实际到了极点;凭借着他不知从何而继承的姓氏,他的访谈或许能引起牛津郡人民的注意,却只让艾略特感到无聊透顶。因此他的重点只放在了解案件内容上,但是那两起案件是如此的平淡无奇,他甚至不认为自己有需要给阿尔伯特写信慰问的必要。
当然,他也在同时听说了他正在筹备的那场慈善晚宴,以及威尔士王子将要参加的消息。因此,艾略特只是在心里祈祷了几句这一切不会影响到那场盛会的成功进行,便将一切抛到了脑后。
在那段时间中,艾略特只想专注于做一个完美的未婚夫,以及沉浸在一个家境殷实的英国贵族子弟所应当享受的一切之中——好酒,美食,雪茄,女伴,打猎,舞会,晚宴,歌剧,欣赏风光——
那才是艾略特·康普顿该有的模样,而不是与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妻子有着牵扯不清的感情——不仅闹到了大西洋两岸皆知的地步,还倒霉地看走了眼,错将自己的爱意寄托在了一个虚幻而不存在的形象之上。
但事情的发展,却一天比一天更加地出乎他的意料。
看到报道的第二天,他接到了来自父亲的一封紧急电报,严肃地询问他是否与康斯薇露发展出了情人关系,并以此保证他会利用自己父亲的人脉为阿尔伯特谋到一个更好的职位。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回复那封电报,双眼通红的玛格丽特又来到了书房,告诉他每一个在晚宴上的贵族夫人都在讨论他是如何与马尔堡公爵夫人在库尔松夫人的宅邸上私下单独会面的事情——这看似不合常理的偷情却似乎被所有人轻易便接受,皆因博克小姐曾经撰写的那篇揭露了他对康斯薇露感情的报道。
而艾略特很快便发现,康斯薇露的名誉仅仅是他所需要担心的事物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他很清楚自己从未与康斯薇露做过任何僭越礼仪的行为,那么这很明显便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康斯薇露与阿尔伯特的阴谋,而他的父亲也随即告诉他,这个谣言——无论艾略特如何在比利时坚持否认着一切——在伦敦只愈传愈烈,到了甚至不少贵族跃跃欲试,知道自己只要出个合理的价码,就能与这位被誉为最美貌的美国女继承人共度**的地步。
“……但似乎在此时此刻,还没有任何一位贵族勋爵有所动作,尽管从我所听说的消息而言——你知道我向来在内阁,特别是外交部门,有着广阔的人脉——的确有不少男士对公爵夫人有着非分之想。起先,我还以为是他们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明白这样的传言纯粹是无稽之谈,随即,我便从一位与你的母亲甚为交好的贵族夫人口中听说,勋爵们毫无动静的原因是因为,公爵夫人早已成为了威尔士王子殿下的情妇……”
艾略特父亲写来的信件如此诉说着。
而等他拿到这份信件时,威尔士王子早就到达了布伦海姆宫。知道康斯薇露绝不可能成为王子殿下的情妇,而这一切想必都是天大的误会的艾略特根本无法及时警告他们。他无法想象阿尔伯特要如何应付与威尔士王子之间的误会,他甚至不敢去想这对阿尔伯特的政治职业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他的确从父亲那里听到了风声,知道阿尔伯特似乎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得到索尔兹伯里勋爵的器重。
而他所能做的,所能补偿他在美国的无心之失,就是利用他的父亲的能力,赶在阿尔伯特前往伦敦发表他的初次演讲以前,将这个谣言完全